杨树行村的阴谋与爱情：借我一双慧眼，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楚明白

4月4日，阳光明媚，连日的阴雨一扫而空，阳光照耀着小小的杨树行村，也让久违了的温暖，带给了这个美丽的小山村。

阴谋与爱情，也随着䨙雨的持续的对这个小村的裹胁的突然散去，而荡涤一空，整个小村迎来了让人爽心悦目的最美春季时刻。

据厕身杨树行村一个月之久、经常在播客的镜头里晃来荡去的“鸡哥”的现场判断，昨天的人流量是一个月来最多的一天。

说杨树行村凉凉，完全是一个如同股市黑吹的失败的预测。

杨树行村依然雄踞在互联网的热度中心。

无疑，前一天，一位陕西老板高总对杨树行村的加注，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免费面条与免费水饺，虽然让程运付忙碌得没有底线，但是，却让杨树行村呈现出一种中国从孔子时代就一直幻想与梦想着的大同世界，首次落脚在杨树行村。

而对于播客来说，在杨树行村里坚守了一个月的突然时来运转的巴马哥，也带来了网红飞黄腾达的希望。

在杨树行村，一切皆有可能。

这才是诱惑着游客与播客在这里源源不断地来而复去、去而复来的原因。

杨树行村的熟客们，依然挂念着那个给这个小村带来神奇与欢乐的巴马哥。

在程运付家的晒场上，巴马哥以美国总统的气场，与中国底层民众打成一片。

印象深刻的是，巴马哥推着独轮小推车与红衣服的著名妖孽，在程运付门前的高坡上上来下去、翻车落马的场景，曾经在杨树行村里掀起了快乐的笑点。

程运付对他门前的这一场融融乐乐的作秀，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

我们无从得知他的度量为什么能够达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从那些卧底到程运付家里的记者的视频与文字的报道来看，程运付在关起门之后面对各种阴谋的激荡，他要付出比拉面更为艰难的体力。

但是程运付把阴谋关在了屋内，让他自己独自承受，而把他的笑脸，留给了慕名前来的络绎不绝的游客与播客们。

他的大无畏的献身精神，正凸现了一个人在面对诱惑时的矛盾、彷徨与最终的淡定的整个必然的流程。

记者的卧底的报道，让无数关心程运付的人，都懂得了他的艰难，他的承受，他的担当。

他因为这种真实的演绎，反而更加掳获了游客与播客的心。

他不强大，在视频里，他有着他的哭，但这个哭的前因后果没有，只有短短的哭，更给人一种断章取义的感觉。

而他在公众面前，他是刚强的，也是温润的。

带着大家走山路，他始终关心着播客们的走路安全，他会掌握自己的步行速度，让那些播客们跟上他的节奏。

他很瘦俏，但却以大肚能容天下事的气魄，容忍他的门前的作秀，甚至到了无底线的地步，他也泰然观之。

我们无从知道，他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出席高总款待播客们的盛大的晚宴。

但是，他的没有出席，恰恰是程运付的最佳选择。

他的后边有没有高人？没有高人，他为什么能做到如此的得体与理性？

他也是一个餐饮的提供者，吃饭的饭店，从来不是他的服务对象们可以经常光顾的地方。他没有出席与他同行的餐饮地，正可看出，他对于三元拉面的执着坚守了十五年的原因。

巴马哥在横店只是混了一个脸熟，但没有什么精神的加盟，到了杨树行村，巴马哥的精神气质，立马上升了几个档次。

因为这里是杨树行村啊，有历史的底蕴，在时代的亮点，程运付身上的传奇，分发给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你是多么平庸，多么卑贱，多么丑恶，都可以在这里像是镀了一层金，从低维上升到高维。

新增加的维度，就是程运付赋予的。

巴马哥多了一维之后，人的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他走向了更好的前程。

他的铁粉们，在巴马哥离开之后，依然恋恋不舍这个可爱的特型演员，尾随着他的直播，去看看他踏上新的征程之后，是否一路平安。

巴马哥及时地发来了他的实况，他报道了他随着新追随的老板，在日照的活动情况。

餐桌上，巴马哥开着直播，但是把声音调得很小。

这时候，发生了一个有趣的一幕。

身边的老总对巴马哥说：不要开声音。

巴马哥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未开声音，未开声音。

他只不过开的声音比较小，但粉丝都听到了巴马哥的回答，纷纷情不自禁地在直播间里用码字的方式，帮助巴马哥圆谎：没听见，没听见。

巴马哥还把手机亮了一下，说：你看，他们都说没有听见。

那么，这里形成一个悖论，那就是，粉丝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听见，但是，粉丝们是怎么知道巴马哥的承诺的呢？

这个在横店就叫穿帮，在谍战剧中，就叫漏洞。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让一盘大棋全局皆输。

但不管怎么说，巴马哥衣食无忧了，留在杨树行村期待好运加盟的各路英豪或者叫牛鬼蛇神们，依然要陪着程运付撸起袖子加油干。

为了便于叙述，笔者假想一下，愿意把村口的那个套圈妹想象是一个卧底警察。

她奉命来追踪一个江洋大盗，领导让她化身套圈妹，于是她站在村口，观察各路路过的人等。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本地的主播“百世通”却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把她拍成了她从警校毕业以来，从没有过的最唯美的视频。

所以说特工不能太漂亮，太漂亮，会影响正事。

“百世通”相对而言是真诚的爱慕，偏重于理性，但由此却让圈妹名声大振，追求者络绎不绝。

一个来自本省北部滨海城市的播客，直接把直播架，架在了圈妹的套圈摊边上，向粉丝们大言不惭地说她是她老婆，还跑到镜头前，握着圈妹的手。

圈妹有她的任务，她有追踪刑事案件在手，对这种骚扰，报警吧，不值得，但这个播客越来越放肆，直接干预了她每天对路口上川流不息人群的观察。

这是进入杨树行村核心区域的必经之地，一人当关，可以扼住杨树行村的进出咽喉。

后山正在修建的直接通到程运付家门口的那条道，一直在停工，也帮了圈妹的大忙，用不着分配警力，布防在那里。

杨树行村正以巨大的引力，吸引人们的前来，但也把各种渣滓卷进这个巨大的鱼龙混杂的地方。

就像旋涡的上面，浮起的那些垃圾一样，这种悬浮物，也飘荡在杨树行村的最显眼的地方。

他们一般被称为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文雅一些就叫：魑魅魍魉。

圈妹在警校的时候，最恨这个词，不是恨这种妖孽本身，而是这四个字太难写了。

但在卧底看来，他们没有触犯法律，圈妹从心底鄙视这种人，但是这些人，用不着她来出手。

她追踪的是真正的案犯。

然而，这些苍蝇一样的无底线的播客，却得寸进尺，对她的不恼不怒当成她的软弱可欺，但是，她也不能运用她在警校里修得的铁拳，揍他一顿吧。

配合她的同事，实在看不下去，叫了一个哥们，直接把这个播客带来局子里去了，这个播客在局子门口发了一个道歉声明，发在圈妹的号上。

自此，这个在直播间里嚣张疯狂的播客离开了杨树行村，回到他的海滨城市，去进行他的新的追花问柳了。

播客们都有一个坏毛病，他们在现实的世界里，都是一副谦恭温顺的模样，但是在直播间里，他们立刻幻化成了太上皇、白雪公主。

他们受到粉丝们的热情拥戴，依靠着粉丝的打赏，而获得每天的生存基本条件。

因此，如果说客户是商家的衣食父母的话，那么粉丝就是播客的赐饭上帝。

因此，在播客们的世界里，唯粉丝马首是瞻。

在程运付巡山的时候，播客们虽然陪伴在程运付的身边，但他们的心，都悬浮在直播间里。

有一位女播客，陪同在程运付的身边，但是明显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圈妹有一次好奇地进入这个女主播的直播间，发现镜头里，只有女播客本人，边上留了一个角给了程运付。

圈妹笑了，觉得女人的自恋，在什么地方都不会遗忘。

所以，圈妹也注意到那天晚上高总邀请各位主播，但各位主播，每一个人都像一个自己世界里的皇帝，身子在餐桌上，但灵魂却进入了黑客帝国般深邃的网络世界，与那里的粉丝们进行悉心交流。

这也使得程运付的门前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劲舞的主演们，似乎在演出，但是心却在网络世界里，时不时地对着自己的镜头，探看彼端的反应。

村里大体无事，圈妹密切地注意着费县人民医院分会场的事情动向。

她发现最早回村的是“鸡哥”。

大约凌晨一点多，“鸡哥”在春雨润物的陪伴下，悄然地回到了村里，早半夜，因为还是比较冷，“鸡哥”没有回到自己的那个立在程运付门右边的帐篷里，而是在村口暂时租了一个民宿，住了一个“凌晨”的短暂时长。

三、四十元的民宿住宿费，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一点偏高了。

“鸡哥”是小村里一个能够坚持下来的老主播了。他对身边的那些主播了如指掌，他说很多主播一天只有一二元，根本撑不住每日的开销。坚持不下来就走了。

那么“鸡哥”是怎么“鸡立鹤群”的呢？

圈妹对“鸡哥”不感兴趣，他基本属于一个“无志青年”，人畜无害。高总来的那天早上，鸡哥正好在旁边，高总说：人生必须努力，才能改变命运。

当时圈妹在边上戴着口罩，差一点像程运付的大外甥女那样笑晕了。高总与鸡哥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反差。高总对人生经验的总结，在鸡哥看来，就是一顿没有营养的鸡汤废话，还不如饺子西施的一顿免费水饺实惠。

程运付的大外甥女戴着口罩，忙上忙下，她看到很多可笑的事，但只有戴着口罩暗自窃笑。

她说昨天发生的最有趣的事，是一个人的手机丢了。

这的确是可怕的，播客们要产生高高在上的神圣感，必须依靠互联网，而互联网的终端载体就是手机。

掉了手机，就是掉了播客的王座与王冠。

互联网的通畅性，决定着播客们的出入频率。

因为这一份知道，圈妹大体了解鸡哥的每天行踪。一上光明顶，手机就会卡，粉丝就会掉。所以，他的身影并不经常在光明顶那儿出现。

圈妹看到鸡哥第一个回到小村，对鸡哥心中暗暗地点了一个赞。当然无所不能的圈妹也知道鸡哥是在众多铁粉的苦口婆心之下才从费县人民医院撤出的。

圈妹第二个看到回村的是小月姐。

这个女人心机不深，圈妹很痛惜她，也很同情她。

但是圈妹发现小月姐的粉丝是天下最好的粉丝。这些粉丝一直帮助小月姐突破困境，告诉她该如何走下一步。

如果没有这些粉丝的大呼小叫，小月姐还不会这么早就回到小村里来。

但是圈妹也看出了，小月姐根本不知道这些粉丝是为了她好，还会怒怼她的铁粉们，把铁粉当成黑粉，对这些被误会成黑粉的铁粉时不时地侮辱一句。

真正的黑粉与铁粉是一样的，对认可的主播都是九死不悔的。

因此，虽然圈妹一直对小月姐的判断能力有一点心存担忧，但有这些一直跟着小月姐的黑粉，圈妹也就用不着担心单纯得令人生气的小月姐的安危了。

圈妹看到前一天，也就是4月3日小月姐回来的那一天，没有看到她的任何行踪，可以想象，她应该是休养生息了。

毕竟费县人民医院的分会场耽误的时间太长，小村的满血复活还得假以时日。

4月4日，圈妹终于看到小月姐焕然一新地出来活动了，她没有来到看起来歌舞升平但却波谲云诡的光明顶，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杨树行村水库。

这里有少量的游客，加上小月姐的那些在她眼里看来是黑粉实际上是她的忠实铁粉的保驾护航，圈妹基本没有把担心放在那一条线索上。

后来圈妹看到鸡哥也往杨树行村水库那个方向去了，对这个人畜无害的无志青年，圈妹也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估计他又跟去展示他的表白套路了。

正如圈妹所料，鸡哥看到小月姐，又开始用他的经典性道白跪地发腔：“鸡哥喜欢你怎么办？”

还好，鸡哥不会离光明顶太远，没有跑到圈妹这里向她表白，她担心她的同事，会把鸡哥再抓到局子里让他道歉。

鸡哥的表白，可以随时随地地送给任何一个女人。那天，那个喜欢与大郎在一起的高个子女主播恰巧遇到，鸡哥也是见缝插针地说撇开大郎说：“鸡哥喜欢你怎么办？可以开始表白吗？”

只要女人稍一迟疑，鸡哥的表白就开始相当感人地无坚不摧地一泻千里，几乎会让没有经验的小姑娘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鸡哥也有他的苦恼，他的铁粉总是会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真爱，鸡哥说，有哪一个姑娘会看上他？

他的铁粉又开始老生常谈：你不能找一个工作吗？

鸡哥回答这个问题的唾沫星子，加起来可能要比程运付一天的刷锅水还要多：进厂与做主播，都是一样的，你喜欢哪一行就做哪一行。你以为做主播不累吗？也累，心累，主播要考虑到粉丝的感受，你要记住每一个粉丝，他才能刷你礼。粉丝刷你礼，无非是两个，一个是为自己涨粉，一个是你主播记住他。所以这里的老铁，我全记得他们，铁粉有存在感，才会给你刷礼物。正是靠铁粉的支持，我才能呆在这里，吃到一口饭。

所以鸡哥对自己的粉丝还是相当尊重的，只要不在表白时间段，基本做到每问必答。

那天的风雨夜，他的铁粉的一句话：“你再呆在这里，你的人设都没有了”才坚定了他撤出分会场的决心。

在水库，几个段子手，用鸡哥与小月姐的表白拍了一个段子。

圈妹关注的重心不是这里，她关心的是大案。这些人还在法律的红绳里做游戏，既然如此，就应该像程运付那样风淡云轻地忽略他们。

到了晚上十一点，圈妹准备下班了，发现鸡哥与小月姐等几个主播，还在一家摊子里直播，想想这些主播真的是辛苦，没有好的体力还真撑不住。

圈妹看到分会场第三个回来的是刘大卫。

4月4日，圈妹有一点吃惊地发现，刘大卫拉着一个旅行箱一样的音箱，播放着他作曲的《拉面哥》在村里游来荡去，一直距离她的摊子不远。那个熟悉的女歌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鼓，据说，录这个伴奏带花了四万五千元，搞得刘大卫身无分文。

但是曲子一直没有打响，没有在全村里到处飘荡，这也可能是刘大卫今天推着他的流动音响在村子里到处走的原因。最初的时候，圈妹还以为他推着旅行箱离开杨树行村呢。

后来圈妹发现，刘大卫还挤进了光明顶的核心圈。今天的人流量的确多，里三层外三层，叹为观止。程运付的大外甥女在收摊之后，说：太累了，坚持不住了。她说今天不止600碗。她说她的二舅更累，和面主要是靠他来和，别人少一点。

圈妹看出了刘大卫的落寞，离开了小村，立刻被遗忘边缘化。原来他可以站到红线内，现在他只能在观众席上翘首观望了。

下面发生了一个游客不会注意的事情。

那就是刘大卫匪夷所思地直接闯进了红绳内，他的音箱里放着他的创作的音乐，破坏了圈内正停不下来的劲舞表演。

他的举动令每一个熟悉他的人都惊讶不止。

圈妹看到他被制止后，讪讪地离开了核心圈。

圈妹看出他有一种强烈的被接受的欲望，不像之前那些风轻云淡了。

可以看出分会场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今天的表现有一点迥异于往日。

刘大卫近乎是被驱赶出来之后，来到了他的车子上，填一下饥肠辘辘。

圈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时候回来的“独臂侠”身上。

当天下晚时分，暮色渐浓，程运付家的母鸡轻车熟路地栖息到树梢上，成为他家门口一景的时候，她看到独臂侠戴着口罩，一个人站在门前右边的空荡荡的原车库、现帐篷临时搭建地那儿，望着外面的热闹景象。

就像一个过气的演员，看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舞台，回顾自己的辉煌岁月，黯然神伤。

他大概想到这个舞台本来也是有他的份的，他在那儿跳的多么欢啊。

那些过客匆匆的美女，曾经与他的距离达到0.01公分的近地点，但现在都变得遥不可及。

圈妹还是挺同情他的，他是一个残疾人，在渤海湾这一块地皮上到处游荡。收留在程运付门前，至少可以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有一点做人的尊严，每天在红线内，他也有他的特权，他从程运付身上分润不少。

每一个人的安定才会有社会的安定。从警校里，圈妹知道这是一个很常识的事实。

而实际上，他过度留恋分会场，导致他回到暖心小村迟了，也不仅仅是他的一个人的大意失荆州啊。

但好在浪子还是回头了，痛定思痛，他会在光明顶继续找到他的一口饭吗？圈妹充满希望地想象道。

在离开杨树行村回家的时候，圈妹得知杨树行村的乡场大舞台的主持“月老”的号被封了。

小小的杨树行村的核心地带，现在是一个万众瞩目的黄金地带，这里的招摇过市的每个人，在名声远扬的时候，还会受到“羡慕嫉妒恨”的精准打击与后续袭击。

月老就是一个典型的风头太劲而被打击的典型。

粉丝们从来不会从一而终的，他们关注多个主播，然后搬弄是非，乐此不疲。

圈妹清醒地看到这一切，所以她从不直播。回到家后，随手拿出案头上的一本书，读了起来。

书名是：《阴谋与爱情》，席勒著。

打开音乐，播放的歌曲传了出来，如果程运付的主题词是《真心英雄》，那么圈妹的工作伴奏就是这个：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

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

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烦恼最是无情夜，笑语欢颜

难道说那就是亲热

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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