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ns：廿年并蒂生

二十年之后 Twins已是天后，

但当她们面对着彼此时，

对方依然是当年初识时的那个女孩。

她们是乘一条船的人，

一同去过人生的汪洋与险滩，

时间赠予她们当下从容无畏的生活态度，

也赠予她们一生并肩携手的家人般的挚友。

蔡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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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纪念册

七月尾声的上海从一场刚刚告别的台风中重归炎热，在静安区有一处老洋房里，我们与Twins有一场会面。拍摄地在过去是民国实业家荣德生的居所，而今已经变成了寻常百姓的家。时间流淌过，好像冲刷掉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在这里与Twins对话有些恰巧，因为我们要聊的正好也有关时间——二十年。

2001年Twins出道并发行了同名EP《Twins》，一举成为千禧年以来香港最受瞩目的女子组合。她们从当年青春无限的《明爱暗恋补习社》一直唱到如今的《小小女人》，听歌的人们也从磁带和CD流行的时代一直追到现在，蔡卓妍和钟欣潼这两个名字，早已成为一代人心中少女心事的最佳注脚。

今年5月18日，Twins出道二十周年的庆祝活动如期而至。阿Sa说，因为疫情的缘故，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多粉丝了，“有一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粉丝，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们，到现在看到她们又结婚又生小孩，看到她们一上台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有流出来。”

提到Twins的第一场演唱会时，阿Sa回想起那片粉丝为她们点亮的红色灯光海，不禁感慨，“现在大家都会开着手机后面的灯，时代不一样了，但感觉还是一样的。”二十年如白驹过隙，回首看见当年自己的青涩模样还能淡然一笑，却会在面对老友一般的粉丝时百感交集，她说，“我们见证了她们的成长，她们也见证了我们的成长。”而后“我们”与“她们”各撰一份爱的记录，放入纪念册里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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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举皆共你

出道的第二年，Twins在香港红馆开了第一场演唱会。这场演唱会的两个礼拜之前，Twins才被告知要接替前辈的档期去表演，这对于彼时仅仅出道一年多，只有一张EP六首歌的新人来说，是无比巨大的压力和担忧。“那两个礼拜都在做宣传、排舞、请前辈、学跳舞、学前辈的歌、背歌词，有好多东西要记，那时候还没有提词器⋯⋯特别累但又睡不着，好忐忑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是好的，媒体写出来就是升华，不好的话就死定了，我们真的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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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过去，小小女人方知道，理想已做到。”在刚发行的新歌《小小女人》里面，Twins这样唱道。如今哪怕千帆过尽，再谈起二十年前刚出道时的理想，彼时的忙碌和辛苦也还会随之涌现。

“那时候想到的就是先不要被淘汰，先有人认识，不要半红不黑。”从采访开始就一直挺安静的阿娇似乎是第一次先于阿Sa开口回答。

“对，就一定要成功。因为那时候女子组合在香港并不是很成功，所以我们要先努力去做好我们自己。这是心里想的，但实际上也并没有想太多，因为真的太忙了，每天都是起来，工作，然后休息。”阿Sa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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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们的台前幕后、日常开销都需要花钱，阿Sa说起当时没钱置装的境况，每一件衣服都要穿很多次，甚至会自己动手把两件衣服剪开，再拼起来当新的穿。所以即便再忙碌再辛苦，她们也需要有更多的工作来证明自己，即便忙到没有时间思考也要一直往前冲，一张专辑接一张专辑地录。

“曾经有一段时间会想‘一曲走天下’也很不错的，但是没想到我们真的成功了。”聊起后来的事，阿娇的语气里多了一些云淡风轻。那首到现在也依然会在一提到Twins时就立刻浮现在脑海里的《下一站天后》正是这一曲，它曾经在粤语地区成为了人人都会哼唱的流行曲，甚至有很多不会粤语的歌迷都会在歌词本上标注出粤语发音，只为了学会唱“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蔡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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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是时间的礼物

刚出道的那几年，阿Sa和阿娇好像是在被日程推着走，出每张专辑的时间都很紧张，录完这一张就出下一张了，一年要出好几张，忙得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根本没有空间去思考自己未来的路，再加上那时年纪尚轻，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猛冲。

“头两年我真的没什么想法，后来过了几年之后，累积了一些经验，就会知道哪些工作我喜欢，那时候就会开始纠结一些不合适的工作，但是你没有选择的道路。”阿Sa坦言那段时间的自己是很迷茫的，一直到出道了大概十年，在音乐上大部分想要尝试的都尝试过了，要再制造出新鲜感就不太容易了，所以工作的精力和重心也渐渐转移到了演艺作品上。

从被视为转型之作的《雏妓》，到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非分熟女》，再到今年与庄文强导演合作的电影《金手指》，阿Sa的表演在一步步努力中赢下观众和业界的认可与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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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一次演不同的角色都是以不同心情去演的，有时候是那部戏那个角色很突破，有时候是自己在人生某一个阶段演的时候就会不一样，有突破的太多了。”在阿Sa看来，如戏一般的人生也会经历很多不同的阶段，或许曾经想象过某个阶段时自己的模样，但当那个人生阶段真正来临，又会觉得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现在是我们最舒服的阶段，可以很从容地去面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对于当下，阿娇的感受亦如是。她像《小小女人》里唱的那样“坐着过山车看人生”之后，决心翻过人生书页不再重提。当然，生活也因翻山越岭有了很多改变。曾经跟Mani提出过想要专注演戏的阿娇在参加完《演员请就位》之后，发现自己在表演上有所欠缺，比如很紧张的时候说台词会接不上话。她想好好练习普通话，并以此来提升自己，为了有一个讲普通话的语言环境，阿娇决定搬到北京生活，“反正现在就是最好的，最坦然的，最愿意跟人家表达自己的时候。”

蔡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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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欣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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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春无敌的少女蜕变成“世间惊险仍可英勇面对”的小小女人，能够更从容地活在当下，是二十年的时光赠予阿Sa和阿娇的珍贵礼物。

我眼中的你

在拍摄现场的化妆间里，阿Sa和阿娇一人坐一边在各自妆发，我问起她们近来共演的电视剧《女法医JD》，原本在给自己夹着睫毛的阿Sa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分享，“这部戏里我们终于不是朋友，是敌人。她演一个反派，我觉得她的角色会很好看，很复杂，很出彩。”

“我那么善良，让我演反派，好大的挑战。”阿娇的语气好似玩笑一样轻松，“林小美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她缺爱，我相信她其实并不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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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a直言自己在看过小说《女法医宋雨日》之后，就一直想要尝试演一次法医，结果剧本出来却发现自己好喜欢反派林小美这个角色，“可是没办法，我本来就是想要演法医的。不过我演的法医宋安妍可能跟大家印象中的法医会有些不一样，除了很专业很聪明之外，她还有一个病叫‘极度过敏症’，对声音、光线、触感都很敏感。”

“拍这部戏的时候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吗？”

“我们在马来西亚拍的，太热了我头顶都冒烟了。”阿Sa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我是一个很容易融掉的人，我出了好多汗，好辛苦。”阿娇也加入进来，吐槽起当时的酷热。

“拍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吗？”

“是马来西亚啊！”听到阿娇的强调我才反应过来马来西亚一年到头都是炎热天气，然后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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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阿Sa所说的，与曾经相比，阿娇变得开朗了很多，她的笑点是让阿Sa觉得最与众不同的特质，“她是自带一种阿娇式的幽默感，有很多金句，有很多梗，会突然冒出很好笑的话，而且都是你根本联想不到的点。”水瓶座的阿娇常常会留意到一些和别人不太一样的点，总是让大家觉得语出惊人，但过后再想也会觉得这个话能说得通。

“阿Sa很独立，其实她以前也很独立，但是现在的独立不一样了，变成女强人了。她很厉害，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很清楚，可以很有条理地去安排我们的衣食住行，旅游的时候可以用最便宜的方式去找到最好、最便宜、最方便的酒店，点餐也都是她来点。”阿娇笑起来，“我就只用跟着拎包入住就好了。”

不久之后，阿Sa和阿娇将会和好友容祖儿一起拍摄一档叫作《容我Sa娇》的旅行节目，因为最近太少出门旅行，俩人都雀跃地期待着这一次的三人旅行，“好想快点去哦，我都没有把它当做一个工作，就是三个人一起去旅游。”

蔡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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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人生的逆旅中，她们也都拥有了始终能携手同游的伙伴，阿娇说，“我很感恩认识了一帮朋友，都是不会放弃你的人，和你坐在同一条船的人，会陪你去高峰和低谷的人，像她啊、老板啊、Mani、祖儿，我很感恩⋯⋯”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Twins之间的早已超越了友情的情谊，她们会说“一生一世”，“一辈子”。把对一个问题的答案自然而然地拆成两半，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这是与Twins对话时的一种常态，也是她们数年来最细微处的默契所在。

尽管这一站的Twins已是天后，但“天后”是她们在舞台上的闪耀、银幕里的坚持，当她们面对着彼此时，对方也依然是当年少女，会一起聊很糗的事然后开怀大笑，会有“疯狂到不能告诉你”的两个人的秘密，也会为对方学会做蛋糕、做项链，“其实我们的相处是没有变化，都还是一样，当然也有进步，变成熟，但心里还是当时的那个最初认识的那个人，那个样子，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