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成长

作者 海燕

1943年的大年初一，母亲出生在湖南湘乡乡村的一户旷姓人家里，旷家家境殷实，主要经营药铺，旷家以铺养家，以铺置地，家里地多了种不过来，就雇佣长工种地。

曾听母亲说过，她的祖母吃东西是极其讲究的，蔬菜一律只吃菜心中间最嫩的部分，真是养尊处优的老人家啊！

幼年的母亲就有机会接受正规的教育，但学校离家很远，山路崎岖，交通工具匮乏，刚上学时，母亲是由家里的长工背着送去上学的。母亲天资聪慧，学习成绩优异，一路读到高中。母亲从高小的时候就开始住校，早早练就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母亲是家中长女，她还有两个妹妹，据母亲回忆，她读初中的时候，三个女儿的嫁妆都准备齐整了，当初家境的殷实可见一斑。

母亲曾给我讲过许多学校里的趣事。母亲肤色白里透红，上高小的时候，曾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审问：你是不是抹粉了？母亲被问得哭笑不得！那时学校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涂脂抹粉当然是不允许的。学校还有许多要求，如：食不言，寝不语；一日三餐前后六漱口。吃饭的时候，有专人值日，站在食堂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如果发现有人讲话，必定惩罚，通常吃饭的时候是异常安静的。

母亲擅长学习数理化，这为后来母亲成为一名数学教师奠定了基础。母亲在学校开设的手工编织课上学会了毛线编织，在后来漫长的育儿、育孙岁月中，母亲用双手为儿孙们编织了数不清的毛衣、毛裤，温暖了两代人成长的岁月。

在母亲读高中的时候，母亲所在的家乡开始响应全国范围的农村阶级成分的划分，旷家被界定为地主，所有家产包括药铺被抄，充公重新分配，文革后虽然平反为富农，但大势已去，家产早已被散尽，区区800元补偿费抵不了家中原先的一间屋。母亲的高中是在长她7岁的哥哥的资助下读完的。

18岁那年，母亲即将高中毕业，背负着地主成分的她无缘高考，母亲憾别母校，前途渺茫，未来的路如何走？母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