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龙城歼霸》有感，浅谈徐克的“黄飞鸿”系列电影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徐克的电影只要有续集，都是一部不如一部，比如《英雄本色》，比如《笑傲江湖》，比如《倩女幽魂》，比如《黄飞鸿》。这几个系列，都是第一部惊艳，之后越来越扯淡。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商业片，圈钱也是理所当然。但徐克的才能有限，恐怕也是不可回避的一点。要知道，上述几个系列，都不是徐克原创：《英雄本色》翻拍自1967年龙刚的《英雄本色》；《笑傲江湖》翻拍自1978年孙仲的《笑傲江湖》；《倩女幽魂》翻拍自1960年李翰祥的《倩女幽魂》；至于《黄飞鸿》就更不用说了。

笔者近日重温了赵文卓主演的《龙城歼霸》。这是徐克的“黄飞鸿”系列电影中，最不被重视的一部。看完之后，诸多感慨，不吐不快。当然，笔者只是一个普通影迷，只会纸上谈兵，就剧情和动作方面发表一些个人看法；至于影片中的政治隐喻……谈不好，也不敢谈。

《壮志凌云》熊欣欣

第一部《壮志凌云》，当时刘家良因为与徐克理念不合，拂袖而去，留下了弟弟刘家荣，后来又有袁祥仁和袁信义加入。这三位武指作为刘家班和袁家班的中流砥柱，水平自然不在话下，黄飞鸿对严振东的两场打斗堪称极品。不过必须要说，本片主演没有署上熊欣欣的名字，真是个弥天大谎。因为黄飞鸿至少有80%的武打动作都是熊欣欣完成，李连杰只负责露脸和摆pose。据说关德兴看了本片后目瞪口呆——黄飞鸿还可以这样拍？为什么不呢。另外，虽然当时徐克并没有拍续集的计划，但本片完成了黄飞鸿、十三姨以及几位徒弟的人设，为续集开了个好头。黄霑和林子祥合作的主题曲《男儿当自强》，亦成为传唱至今的经典歌曲。

《男儿当自强》甄子丹、李连杰

第二部《男儿当自强》，武指袁和平。剧情有点扯，加入了孙中山和陆皓东。八爷坐镇，动作设计再上新台阶。李连杰的腿伤大概是好了，大多数镜头都是自己完成。熊欣欣终于光明正大的出演了“九宫真人”，而甄子丹设计的“布棍”亦成为神来之笔。另外，梁宽（莫少聪 饰）成为新亮点，虽然这个人物在整个系列中除了闯祸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狮王争霸》赵箭

第三部《狮王争霸》，武指换成了元彬。也正是从这一部开始，黄飞鸿彻底沦为一个打手，或者说是“无敌战神”。家国情怀、时代风云，渐渐成为虚幻的口号，一切都是为了打架服务。前作中东西方文化的碰撞造成的黄飞鸿的困惑，全部退化而成了插科打诨的低俗的笑料。热热闹闹，而又一盘散沙。除了赵天霸（赵箭 饰）和鬼脚七（熊欣欣 饰）的惊艳亮相，本片还有什么呢？爱老虎油吗？

元彬对于功夫片的执导水平，在同期武行中，可以说是中下等。同是出自七小福，他的风格却跟元家班其他师兄弟大相径庭，反而跟程小东飘来飘去的写意风格类似。他们依靠着替身、威亚和剪辑，使那些不会功夫的人拍出来也像个高手。遗憾的是，元彬将这些元素用的太滥。他的动作设计既没有硬桥硬马的见招拆招，也没有行云流水的武侠风范。细碎的镜头把连贯动作切割的四分五裂，打斗已不是动作艺术，而是由一个个漂亮的pose组成。加上无处不在的威亚和各种反重力踢腿，让人不厌其烦。不知道被《壮志凌云》惊呆了的关德兴再来看这部《狮王争霸》，又将做何感想？

《王者之风》王静莹、赵文卓

第四部《王者之风》，主角由崭露头角的赵文卓饰演，十三姨换成了十四姨（王静莹 饰）。笔者一直觉得赵文卓比李连杰更适合黄飞鸿这个角色。他相貌英武，年轻老成，更有宗师气度，身体素质也在李连杰之上。关键他腿长，打起来好看的多。可怕的是，本片不仅武指是元彬，导演也是他。徐克大概已经放弃这个系列了，任由元彬指挥着黄飞鸿眼花缭乱的从头打到尾。而最后的BOSS战又显得虎头蛇尾，钱嘉乐和周比利基本没什么发挥的空间。剧情完全就是敷衍，上一部没用完的噱头，又添油加醋炒了一遍。很多人都说本片的失败在于赵文卓演的不行，实际上是糟糕的编剧和武指毁了这部作品。借着前几部的余威，本片票房好歹过了千万。

《龙城歼霸》海报

《龙城歼霸》易天雄

《龙城歼霸》王静莹

到了这一部《龙城歼霸》，“黄飞鸿”系列已成了强弩之末。不仅是观众，连徐克自己都意兴阑珊。这次打谁呢？国内都打遍了，干脆出海打海盗吧。不知徐克是不是有意终结这个系列，本片人物众多，除了第一部中的“凌云楷”，黄麒英、梁宽、猪肉荣、鬼脚七、牙擦苏、十三姨、十四姨，所有主要人物悉数登场。反派方面，有董玮饰演的张玉林和“发瘟”（易天雄）饰演的张保仔，以及落选港姐吕少玲饰演的“单眼英”，算是本片中的亮点。武戏依然是元彬惯用的碎片式镜头，武打不够，枪战来凑，让人昏昏欲睡。文戏方面，刻意放大黄飞鸿与十三姨、十四姨之间的“三角恋”，以种种低俗的误会来充当笑料，实在是肉麻当有趣。平心而论，“打海盗”这个设定是挺好的，结果被拍烂了。本片票房不足五百万。要知道，同属功夫片的成龙的《醉拳2》，狂砍了四千万，成为当年票房亚军。

《西域雄狮》李连杰、熊欣欣

黄飞鸿一路走来，打恶霸、打白莲教、打红灯照、打洋人、打贪官、打海盗，到了第六部《西域雄狮》，干脆跑到美国去打土匪了。这部电影由洪金宝指导，徐克监制。幸好武指也换成了洪金宝，在武打方面加了不少分。而李连杰回归与徐克再次合作算是本系列一个完美的收尾。如果再拍下去的话，大概黄飞鸿要上太空打外星人了。本片中有一个小细节，鬼脚七为了帮助黄飞鸿恢复记忆，假扮成第一部中的严振东和第二部里的纳兰元述。大概徐克也知道，系列中也只有前两部能拿得出手吧。值得一提的是，本片上映于1997年2月，之后甄子丹的《战狼传说》、成龙的《我是谁》陆续上映。三大巨星同时青睐于失忆的故事，只是个巧合吗？

注：李连杰主演的《黄飞鸿之铁鸡斗蜈蚣》（王晶 导演）与电视剧版《黄飞鸿》（徐克 导演、赵文卓 主演）不在本文讨论范围。

End

（本人所发表关于电影之愚见，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整理完成，难免会有疏漏及不足之处，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