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25年秋天,一个富庶的盐商家庭,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地赏菊喝茶,玩起了联句的高雅游戏。
“儿呀,历代文人雅士都喜欢菊花,你看这菊花开得多好呀!咱就以这菊花为题如何?”
“父亲,您要说倒腾盐我还行,联句我可不在行。”
“这有什么难的呀!‘堪与百花为总首,自然天赐赭黄衣’。”刚刚五岁的黄巢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
这可吓坏了爷爷和父亲,“自然天赐赭黄衣”可不敢乱说,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一点规矩都没有!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让你在这胡说八道!”父亲气得要揍黄巢。
“罢了罢了,自家院里,也不用太过紧张!不过,乖孙儿,你这两句当真出其不意呀,还有别的吗?”
“爷爷让我说,那我就再试试。”调皮的黄巢向父亲做了个鬼脸,略一思索,成诗一首《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
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
报与桃花一处开。
“哈哈…你儿子比我儿子有出息!他日必定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黄巢听爷爷夸自己,开心地咯咯直笑,父亲却苦着脸哭笑不得。
此后,黄巢认真读书,希望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天不遂人愿,应试进士第一次落榜,复读后还是落榜,一连几次都是落榜。
失魂落魄的黄巢,看着繁华的长安城,一阵秋风,昔日姹紫嫣红的花儿被扫落一地,只有那菊花开得正黄!
“想我黄巢年幼时,天真地想成为青帝,让菊花和这百花都开在春天里,我有意融入,但无人接纳,就让我独自享受这秋天的肃杀吧!长安!我还会回来的!”大吼一首《不第后赋菊》离开长安: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公元875年,已经55岁高龄的黄巢毅然决然参加了农民起义,此后连战连捷成为冲天大将军。
公元880年,黄巢率军攻入长安,“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唐朝皇族被黄巢大肆屠戮。
泄愤之后的黄巢也难逃失败,4年后,这位虎狼之师的首领战死于狼虎谷。
黄巢战死,但唐朝的统治根基已经动摇,风雨飘摇23年后于907年轰然倒塌。
自此之后,世人看到菊花,既能想起陶渊明的菊花茶,又忌惮黄巢的菊花杀。
400多年后,一位年幼时亲眼看到至亲接连被饿死、自己也差点被饿死的中年人踌躇满志。
生逢乱世,活下去才能谈理想抱负,成功地活下去就必须足够强大。
朱元璋摸着曾经被剃光的头发,看着开得正旺的菊花,不禁想起了乱世枭雄黄巢的菊花杀。
“陈友谅,张士诚,不要觉得我打不过你们!我只是在等待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你们就像这秋天的百花一样,都得被吓尿!”无奈文化功底不足,连抄带凑来了首《咏菊》:
百花发时我不发,
我若发时都吓杀。
要与西风战一场,
遍身穿就黄金甲。
公元1363年秋天,朱元璋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洪都,陈友谅兵败被杀。
4年后的秋天,张士诚兵败自缢。
次年(1368年)春天,朱元璋于南京称帝,开创大明,励精图治,平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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