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庄与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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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太行深山里,住着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俩人日子过得很甜美。后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起名叫“庄庄”。

庄庄聪明伶俐,着实惹人喜爱,更叫夫妇俩喜欢得不得了。可谁知,好景不长。庄庄四岁时,妈妈突得一场暴病,离开了人世。

庄庄到了五岁,他爸爸给庄庄娶来了一个后妈。庄庄还不满六岁,后妈给庄庄生了一个小弟弟,起名叫“圆圆”。

庄庄到了七岁,他爸爸也得一场暴病,命归了黄泉,剩下母子三人度日。

庄庄整天放羊,还要帮后妈照看弟弟,庄庄的家务活儿越来越重。小弟弟转眼也到了五岁,在妈妈的疼爱下,长得白胖白胖的。

然而,家务累得庄庄又黑又瘦。他后妈生怕庄庄将来长大平分一份家产。因此,对庄庄怀恨在心,要么对庄庄没好脸,要么对庄庄百般刁难,对庄庄非常刻薄。吃饭,总是趁庄庄放羊未回家,亲娘俩就起高灶吃好东西。正顿饭时,让庄庄吃些剩、冷、馊的东西。

庄庄穿的衣服,总是破破烂烂,或是小弟弟早已穿破了的旧衣服。庄庄终日不得温饱,活儿又累,骨瘦如柴。而小弟弟与庄庄一条心,哥儿俩感情挺好,有什么贴心话儿小弟弟总是背着妈妈向庄庄诉说。有什么好吃的,小弟弟总是背着妈妈,偷偷地给庄庄藏下一点儿,在没人处送给庄庄吃。

小弟弟到了七岁,便到半山腰一家私人学堂去念书。庄庄生怕小弟弟在上学的路上碰上狼,就每天赶着羊,早晨护送小弟弟上学,傍晚和小弟弟就伴儿回家。

有一次,是个夏天的早晨,庄庄草草地吃了几口馊馒头,刚说要去放羊,他后妈叫住了庄庄:“今天你拉着一只羊到集上买点好吃的来,你还得把羊牵回来。”庄庄问后妈:“叫我买什么好吃的?”后妈说:“既是生的,又是熟的;既有人吃的,还有猪吃的既有猪吃的,还得有鸡吃的。”而后妈分文不给,庄庄明知是后妈在刁难人,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含泪拉着羊向集上走去。

庄庄到了集上,见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货物,庄庄怎么也理解不通后妈叫他买什么?他牵着羊在集上边走边看,走着走着,忽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两个小猪儿,正在抢吃一块西瓜皮。庄庄忽地想起来,这西瓜不正是“既是生的又是熟的;既有人吃的,又有猪吃的,又有鸡吃的吗?今天我就买个大西瓜回去!”想买西瓜又没钱,庄庄只好牵着羊又在集上转转。

他从东头转到西头儿,又从南头转到北头儿,也没想出变钱的法儿来。他正在为难之际,忽听有人吆喝收买羊毛。庄庄喜出望外,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把羊毛剪下卖成钱,就可买回西瓜,又能照旧把羊牵回去。庄庄主意打定,剪掉羊毛卖了钱,买了个大西瓜,抱着西瓜牵着羊。高高兴兴往家

走。

小弟弟一整天没见着庄庄哥,听妈妈说是让庄哥出山赶集去了。心想庄哥一定又饿又累了,于是就背着妈妈,把午饭时藏下的一块饽饽揣在怀里,沿着出山赶集小路去迎庄哥。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兄弟俩在半山腰相遇了。

小弟弟接过西瓜抱着,庄庄边走边啃弟弟送他的饽饽,兄弟俩就伴儿往家走。回头咱们再说庄庄他后妈。自从早晨施计把庄庄打发走后,她就自个儿在屋子里沾沾自喜起来。心想,今天这一计必能如愿。

这一来，山高路远狼多,很可能不是被狼吃了羊就是被狼吃了庄庄。不管是狼吃掉庄庄,还是被狼吃掉羊,都有理由把庄庄赶出门。二是庄庄是个刚刚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绝对不可能有能力破解她今天这样的难题。从今往后,这家就是我和圆圆的了。

她正在沾沾自喜,忽听见院里有羊“咩—-咩”叫,隔窗一望,见圆圆抱着个大西瓜庄庄牵着羊回到家来了。既没着狼吃掉庄庄,也没着狼吃掉羊,还买回来了一个大西瓜。

后妈施计落空,气急败坏了,于是,又钉盆的拉抽屉——找错儿”。她大声呵斥庄庄:“我叫你买既是生的又是熟的,既有人吃的,又有猪吃的,又要有鸡吃的,你为什么买回西瓜来?”庄庄说:“这西瓜不用上锅蒸煮就可直接生吃,但是不长熟不能生吃。这就是既是生的又是熟的。妈妈和弟弟吃西瓜瓤,叫咱们那猪吃西瓜皮儿,叫咱们那鸡吃西瓜子,这就是既有人吃的,又有猪吃的,还有鸡吃的。”

后妈一见庄庄对答如流,条条在理,自觉理亏,无言再挑剔,也就暗自认输了。她心狠地自语道:“咱们走着瞧!”

自从第一计失败后,庄庄他后妈终日苦思冥想,一定要想出能置庄庄于死地的妙法来。果然,没隔半月,她想好了第二计。这

天,她又把庄庄叫到跟前说:“咱们南坡上那半亩地还没种上庄稼呢,我给你七天时间,必须给我种出一茬庄稼来。到了七天头上,我要亲自去南坡收割,要是没长出庄稼来,你就得乖乖地离开这个家!”庄庄对此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人在难处想朋友,孤儿有难想爹妈。于是,他便跑到他亲爹妈坟上大哭了一场。哭后不知不觉,在坟地里睡着了。之后,过来了一个放羊的老大爷,见坟前草丛中有个泪痕满面的孩子,心想这孩子一定有天大的为难之事,

要不怎么会哭成这个模样儿呢?真是可怜。老大爷唤醒庄庄,又给了庄庄一块玉米窝窝头让他吃了,还从身上摘下水葫芦让他喝了点水。老大爷问明情况,才知这个孩子是屡遭后娘虐待,更觉这孩子可怜。

老大爷告诉庄庄:“我在山上放羊时,看见岩石缝里长出过一种小红豆,状似红小豆,我经常采摘收集,从出芽到成熟是七天。你可试试。”庄庄说:“我今年才十一岁,怎么会种地呢?”老大爷用耳语教给了庄庄种这七天豆的方法。然后,叫庄庄看着自己的羊,就赶紧回家,用布兜儿装来小红豆,并帮庄庄在坟地里藏好,两人才回家。

庄庄回到家,在羊棚里甜甜地睡了一觉。天亮了,庄庄也没顾得上吃那几口馊饭,就赶着羊群向那南坡半亩地走去。庄庄照着老大爷教给的方法,把羊群均匀地“一”字排开,从东头赶到西头,又从西头赶到东头,来来回回,赶了几趟,满地羊蹄坑坑儿。

然后飞奔爹妈坟地,拿来小红豆,均匀地撒在半亩地里,又赶着羊群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把坑坑儿都趟平了,他这才放心地把羊赶上山去了。

傻小子命大,有难天帮忙。当天夜里,正好儿下了一场透雨。第二天,半亩地的小红豆芽芽儿,齐刷刷地长出来了。第三天豆棵儿长成了,第四天开花儿,第五天结荚儿,第六天灌浆儿定了粒儿,第七天天还不亮,小红豆全都黄了皮儿。

庄庄他后妈,满以为这次定能如她心愿,便洋洋得意,天天掰着手数天数儿。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七天,天刚亮就哼着小曲儿要去那半亩地。心想:庄庄怎么也种不出什么来,今天就可将庄庄赶出门!当她到了那半亩地一看,满地的小红豆角儿。她大吃一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就斗不过这么个小臭小子儿呢?”自觉阴谋落空,又无言较力儿,自己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只好默默认输。她内心咬着牙说:“咱们走着瞧!”

此事没隔半月,庄庄他后妈又想好一计:“借狼吃庄!”

一天晚上,庄庄正吃冷粥,他后妈说:“咱们这羊越来越瘦,在近处放不饱羊,明天你赶着羊群,翻过北山,到山后野狼沟去放吧!”庄庄不认识路,只觉得听这地名儿心里吓得慌。等后妈回屋后,庄庄偷偷跑出来,去了那个放羊的老大爷家去打听。放羊的老大爷给庄庄讲述了好多关于野狼沟里的情况:“野狼沟离咱们这儿少说也有二十里。从这儿往北,翻过北山,再向西北走七八里就是野狼沟。那里野狼成群,不管是放羊的,还是砍柴的,大多有去无回。我到今年已有二十年没去过那个鬼地方了。

庄庄听后心里就发冷,便求老大爷替他想法儿。老大爷说:“我也没有法儿,我那年去野狼沟放羊,我那群羊足有五十多只,都被狼吃的吃,咬的咬,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连我都差点儿把命搭进去。那里水草丰美,五十多只羊从来没吃过那么鲜嫩的水草,就都不抬脑瓜儿地吃草,边吃边往沟里走。天到中午,羊们都吃得肚饱腰圆,在溪边光溜溜的山石上卧着倒嚼。

工夫不大,羊群骚乱了。我一看,在那西边高高的山石上,蹲着两只狼,冲着羊群一个劲儿地龇牙咧嘴,非常吓人。我赶紧抄起放羊鞭子,保护羊群。那两只狼没有挪动,只是向西吼叫。不大一会儿,从西边、北边、西北边,三个方向,仨一群儿,五个一伙地陆续来了黑压压的一片狼,看样子足有一百多只。其中还有一只狼,驮着一只三条腿的狼狈。这只三条腿的狼狈,向着我和羊群一吼,这一大片狼,从三面向着我和羊群冲过来。羊们四散逃窜,我怎么也护不住羊群了。

在这荒山沟里,孤立无援,我拼命地抡起放羊鞭,乱抽乱打,也不顶事。有四五只狼围住了我,向我直扑。我渐渐体力不支了,就在这情急之中,我忽然想起我会打呼哨,赶忙把大拇指和食指往嘴里插,使尽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哨,野狼们调头就跑。我趁势连打了几个呼哨,野狼们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进过野狼沟。现在回想起此事来,当初,打呼哨还真救了我一命。”庄庄听老大爷这么一说,吓得不知怎么才好。老大爷看庄庄实在可怜,对庄庄说:“孩子不用怕,我教你打呼哨。如果明天去了野狼沟,要是真的碰上了狼,你可学着打呼哨,来解救自己。”

老大爷手把手地教会了庄庄打呼哨,又叫庄庄反复地学了几遍,老大爷才放下心来。

天刚亮,庄庄在他后妈的督促下赶着羊群直奔了野狼沟。他后妈生怕庄庄不去野狼沟,一直尾随了羊群十多里。到了北山上,一直盯着庄庄的羊群,确确实实是进了野狼沟里去了,她才高兴得喊出一句:“小臭小子儿,今天你喂狼去吧!”

再说庄庄,赶着羊群进了野狼沟。只见那野狼沟,两旁山岩陡峭,山腰流泉飞瀑,果真是个水草丰美的地方。羊们都扎着脑瓜儿,不抬头儿,一个劲儿地吃草。因为昨天听了老大爷的讲述,说这沟里野狼成群,庄庄心里一直提心吊胆。

天到响午,庄庄放羊到了一个水潭附近,羊们早都吃得饱饱的了,各自找了一块光溜溜的山石,卧着憩息倒嚼。庄庄也找好了一块山石,想躺下休息。因后妈没给干粮,天到这当儿,肚子早饿了,怎么也躺不住。忽见水潭对面小小土坡上,灌木丛中有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面结了很多红果子,仔细一看,这满树的红果子,个子比苹果小,比杏儿大,颜色很诱人。庄庄喜出望外,起身奔向那棵小树。

他费了好大劲儿,爬了三四回才爬到了小树的枝权上。因为太饿,便狼吞虎咽地吃起红果来。一连吃了好几个小红果,才渐渐地吃出味道来。只觉得酸甜酸甜的,越吃越爱吃。不大一会儿,他吃饱了。他想,这么好吃的红果子,我得给圆圆摘回点儿去,可一看衣服上只有一个小兜兜儿,还有个大窟窿。他摘了三两个就没法儿装了。下得树来,他回到水潭边,又洗了一个痛快澡。因为路远,老爷儿刚往西斜,庄庄就赶着羊群开始往回走。他心想:这一大天了,人也饱了,羊也饱了,现在我可平安地离开老大爷说的那么害怕的野狼沟了!

想到这,他随手摸了摸给弟弟摘的小红果还在兜里呢,就扬起放羊鞭紧甩了几下,护着羊群,急急忙忙离开了野狼沟,向着家往回赶。

回头咱们再说小圆圆。一天没见着庄庄哥,听他妈说是上北山后野狼沟放羊去了。圆圆心想,那里有狼,再说这大热天儿,吃不上饭,可能早把庄庄哥饿坏了。于是,他就背着他妈,把晌午给庄哥藏下的白饽饽和煎鸡蛋,偷偷揣在怀里,沿着北山的小路去接庄庄哥。圆圆走到北山下,远远望见北山顶上来了一群羊。

圆圆加快了脚步,喊着庄庄哥,直向庄庄哥的羊群奔去。兄弟俩一见面,圆圆大吃一惊:昔日黑黑的、骨瘦如柴的庄庄哥却变成了细皮嫩肉、脸蛋红红的又俊又胖的小伙子了。要不是还穿的是那身破衣服,简直就看不出来是庄庄哥了。兄弟俩互相递过好吃的,赶着羊群,说说笑笑,伴着一缕晚霞,直奔家来。

庄庄他后妈,早晨亲眼盯着庄庄赶着羊群进了野狼沟,心想:今天小臭小子儿喂狼是一定的了。她在家里又烙白饽饽又煎鸡蛋,整天欢天喜地。这不,老爷儿都没了,还没个影子呢!一定是叫狼给开膛破肚了。她正暗自高兴,忽听窗外“咩—咩”的有羊叫,紧接着圆圆和一个俊小伙子进得家来。她定睛细一看:天啊这不是那个小臭小子吗?不但没叫狼吃了,还变俊了。

不大一会儿,兄弟俩把羊圈好就进了屋。圆圆给了他妈妈一个小红果。他妈吃,酸甜酸甜的,很好吃。庄庄他后妈奇怪地问庄庄,要庄庄讲述一天的经过。庄庄把进野狼沟放羊摘红果的事讲了一遍。他后妈听了后悔不已,心想:要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让圆圆去。明天见！

第二天,庄庄他后妈一心要圆圆进野狼沟去把那小红果全摘回来,娘儿俩变成俊人,天不亮就打发庄庄赶集去了。然后,她把早早儿给圆圆烙的干粮、煎的鸡蛋包好了,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能盛五六十斤重的布口袋,好让圆圆装小红果用。天一亮,就哄着圆圆赶上羊群,直奔野狼沟走去。圆圆因昨天吃了小红果,很好吃,觉得还会变俊人,也一心愿去摘红果。

她妈护送出十多里,到了北山顶上。在山顶上目送圆圆进了野狼沟,一直到看不见圆圆和羊群了,她这才回家来。

话说庄庄,天刚亮就到了集上,可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有什么事似的。遵照后妈吩咐,赶紧买了水菜,就一个劲儿地往家赶。他一进家,发现既没有了羊群,也不见了弟弟圆圆。心想:糟了!后妈一定是让圆圆去野狼沟放羊摘红果去了。他跑到后妈那儿一问,果然如此。庄庄对后妈说:“野狼沟里野狼成群,多少年来,不管是放羊的,还是砍柴的,大多数人都把命丢在那儿。今天你害苦了圆圆。圆圆凶多吉少呀!”他后妈说:“放屁!昨天你去为什么没着野狼吃了?为什么圆圆今天去就会有狼!分明你是怕我们娘儿俩吃红果,变俊人。”庄庄说:“我弟弟才七八岁,别说是碰上狼群,就是碰上一只狼他也活不了。咱们赶紧救圆圆弟弟去吧!”后妈这才紧随庄庄去了野狼沟。

小脚儿女人走山路,七扭八歪,踉踉跄跄,怎么也走不快。庄庄搀扶着后妈,走了好长时间,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了山顶。后妈累得气喘吁吁的。翻过北山,到了临近野狼沟的山口处,后妈说什么也走不动了。庄庄救弟弟心切,背起了后妈,借着天空半个月亮的暗淡光亮,向着野狼沟内的红果树那儿直奔而去。

再说圆圆,赶着羊群,进得野狼沟来,一心想找到那棵红果树,便一个劲儿地驱赶着羊群,向着沟的深处走去。中午的当儿,圆圆找到了水潭,可他也早累得够戗了。羊们在水潭边吃草,圆圆找了一块山石,坐下歇息,边吃干粮边四下张望,寻找那棵红果树。

果然,他见水潭对面小小土坡上的灌木丛中,有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长满了红果,样子跟庄庄哥哥给他的红果一样。圆圆忘了疲劳,拿上口袋,奔向了那棵红果树,爬上树就摘。当他刚摘到手里个红果,还没到嘴边儿,羊群就四散逃窜开来。圆圆骑着树枝,定睛一看,不得了了!水潭西边岩石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两只狼在那儿蹲着呢。羊群一惊开,只见那两只狼,连连吼叫,刹那间,西边、北边、西北边,从三个方向来了黑压压的一片野狼,足有百多只向着羊群包抄过来。顿时,二十几只羊,被狼吃的吃,咬的咬,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

狼群中有一只狼,驮着一只三条腿的狼狈,发现了红果树上的圆圆。于是,狼狈就率领十多只野狼直奔这棵红果树冲过来。圆圆见了,吓得面如土色,拼命哭喊,他不敢下小树儿,只好紧紧抓住树枝,喊个不停。那只狼狈,到了小树跟前,看了看树上的圆圆,然后向着圆圆一伸狼爪,十几只野狼,分三面向上蹦蹿,七蹦八蹿,怎么也够不着圆圆。圆圆见狼直往上蹿,他本能地又向上爬了一个树枝儿,骑住小树枝儿,两手死死地抓紧更上一层的树枝儿。时间长了,圆圆的嗓子喊不出声儿来了,泪也哭不出来了。野狼们蹿累了,就都蹲在树下,急得狼爪刷刷地直挠地上的土。

天色已黑,僵持的时间也不短了,忽见狼狈骑着狼围着小树转了一个圈子,用嘴在小树上一啃,十几只狼轮流啃起那棵小树来。西边一嘴,东边一嘴,吭嗤吭嗤,转着圈儿地啃个不停。啃得那棵小树东摇西晃,南斜北歪,吓得圆圆骑着树枝,两手死死地搂着树身,不一会儿就吓得昏过去了。

这时,庄庄背着后妈,渐渐接近了水潭,悄悄趴在地上,借着天上半个月亮的暗淡光亮,朝着那棵小红果树望去,只见一片黑糊糊的东西在树下骚动,小树的枝权中有个人在随着小树晃动。正在这时,忽然,“咔——嚓”一声,小树被狼咬折了,向着东边栽倒过来。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庄庄把拇指和食指往嘴里一插,使尽全身力气一吹,响亮的呼哨尖厉刺耳,紧接着两旁陡峭的山崖上传来回音。这突如其来的怪音,真好像虎豹怪叫。野狼们吓得调头就都向着西北方向逃窜,一转眼的工夫,就无影无踪了。

庄庄快步上前,冲向小树,抱起圆圆。后妈也不顾一切地跑到跟前,搂住了圆圆。圆圆昏迷不醒,吓得他妈连哭带喊,给圆圆掐“人中”,揉明堂”,圆圆才渐渐苏醒过来。庄庄紧催后妈:“快!快离开这儿。”庄庄背起圆圆,拼着命往家赶路。后妈也跌跌撞撞紧跟在后,娘儿仨逃离了野狼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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