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过去，她们依然是第一女团

什么时刻会让人突然感慨“我老了”？

上周孙燕姿开了线上演唱会，00后看到了说最近有个叫孙燕姿的抖音歌手出道了，而90后和80后早就在她的直播间里一边跟唱一边大喊“爷青回”了。

我的歌单里还在循环S.H.E的出道曲《恋人未满》，然后转头就看到她们仨发微博庆祝出道20周年。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大部分人之所以很难意识到S.H.E出道这么久，原因之一就在于她们这个团生命力很强。前段时间《RingRingRing》掀起各种翻唱潮，这其实是她们15年前的歌。

最近几年女团选秀办得如火如荼，但真要提到“国民女团”，大家心中的最佳人选一定还是S.H.E。怎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依然很难再选出一个这样的女团呢？

严格算起来，S.H.E也是“选秀女团”。她们在2000年参加了宇宙唱片（也就是现在的华研唱片）与台湾中视合办的《宇宙2000实力美少女争霸战》。

名字听起来很中二，实际上就是个歌唱比赛。Selina拿了冠军，Ella和Hebe都落选了，但公司想组女团，就把她们三个聚在一起组成了S.H.E。

现在想想，唱片公司真的是慧眼识珠，她们三个从声音到形象都很互补。Selina是标准甜妹，声音也是甜的；Hebe冷一点，飙高音很有范儿；Ella形象偏中性，她的中低音很有质感。

她们也很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出道第3年上《康熙来了》，她们的唱片策划袁惟仁聊到如果S.H.E要单飞的话，他一定先给Hebe发唱片，因为最喜欢她的声音。

Selina和Ella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这我们都知道啊！”然后开始聊自己适合做什么。

三个人都很不一样，但聚在一起就是很和谐又有记忆点。

她们赶上了唱片黄金年代的尾巴，当时歌坛真的是人才济济，刚出道合作的都是真·大佬：蔡健雅、陶喆、周杰伦……

现在回看她们当初的歌，我惊觉她们不单单唱细腻的少女心思，更传递了很多现在看都不过时的恋爱观。

《恋人未满》的歌词“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甜蜜暧昧而精准。

《半糖主义》里说 “如果你始终想要掌控，霸道不是一种温柔”，《月桂女神》则唱“没有一种爱可以在自由之上”。她们歌里的爱情不是委曲求全，反而是很有力量的。

“看不到找不到等不到你的HERO，为何不作自己只手撑天的SHERO”，在女性独立成为舆论热门话题之前，她们用歌曲表达过这样的观点。

她们当初出道的slogan是“男生的女朋友，女生的好朋友”，她们也确实做到了。不论男女，都能在她们的歌里找到自我投射和自我激励。

在歌曲之外，S.H.E的团魂也令人印象深刻，她们不仅仅是工作队友，还是生活中的亲密好友。对我来说，她们算是童年的女性友谊范本。

这两年的偶像团体都很讲求“C位”，但跟S.H.E合作的舞蹈老师张胜丰说过，虽然女团排舞一般“总是要特别注意分配谁站在中间”，但S.H.E就没有这个问题，大家相处超级融洽。

她们的唱片封面也确实是不断轮换C位的。

S.H.E上综艺特别有意思，因为三人真的互相熟悉，所以不管聊什么都很放得开。聊一位的恋情，另外两位瞬间能明白说的谁，这不就是小姐妹凑在一起八卦彼此的感情生活！

比单纯的亲密更难得的是，她们是真的深度参与了彼此的人生，好的坏的都携手走过。

2003年，Ella录节目意外导致脊柱受伤，必须休养半年。她受伤也没影响到唱片发行，Selina和Hebe两个人跑完所有宣传，对媒体表示：“S.H.E永远不会‘三缺一’。”

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2010年，Selina遭受火灾事故，当时很多人猜测S.H.E会解散，但Hebe和Ella一直陪在Selina身边。

在Selina不能出来和大家见面的日子里，Hebe和Ella代表她跟媒体沟通，告诉大家Selina很坚强。两人当时还在一个晚会上唱了《公主Selina》，隔空为Selina加油。

Hebe有首歌叫《你》，就是送给Selina的。歌里唱的是“偶尔想逃回从前，你的痛我不能代替你一点”。

后来Selina出院那天，Hebe和Ella拉着她一起开记者会，替她擦眼泪。

Selina结婚，Hebe和Ella是伴娘。Selina后面选择离婚，陪着她的还是Hebe和Ella。不得不说姐妹有时候真的比男人靠谱。

Selina在央视的《开讲啦》说过一件很戳心的事，在受伤前她贷款买了婚房，有点超预算，本来想着接下来5年好好工作就能还上，没想到受伤导致事业停滞。Hebe和Ella就跟她说：“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一天你没有办法再回演艺圈，你的房贷姐妹帮你还。”

后来三人开启“单飞不解散”模式，大家以自己的节奏做着不同的事情。Ella成了综艺常客，Selina最近重新进组拍戏，Hebe上个月更是拿到了金曲奖的最佳女歌手。

但她们从未缺席彼此人生中的重要时刻。Ella生小孩，Selina和Hebe在旁边陪着她。Hebe拿奖，姐妹赶来祝贺。

真正的姐妹并不一定要一直捆绑在一起，而是能够真正地彼此理解、互相支持，就算分开发展，心还是连着的。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为什么现在女团看起来是越选越多，却再也没有一个“S.H.E”了呢？

在跟杜子聊这个话题的时候，她提了一句：“现在的粉丝享受的是明星本人，而不是音乐作品本身。”

如今国内活跃的女团大多是选秀限定团或养成系，这两种团体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很像，她们都是粉丝参与制造的偶像。

她们一开始作为“未完成品”出现在观众面前，观众的即时反馈能够不断培养和雕琢她们。在这个过程中，粉丝投入时间、精力、金钱和感情，会产生一种“我们是命运共同体”的错觉。比起某一个具体的作品，这些女团真正吸引人的是参与感。

这是一个粉丝从下至上向上造星的过程。她们的艺人身份是粉丝通过喜好创造出来的，所以她们也更难突破粉丝的桎梏。

但S.H.E，或者说以往的很多女团和明星都不是这样的，他们出现在观众面前就已经是“完成品”。不是说他们没有成长和进步的空间，而是说粉丝参与塑造她们的权力是不大的。

他们获得支持的方式不是“你越喜爱，我越可爱”，而是通过音乐和观众连接，给粉丝带来力量。那时候追星的逻辑不是“花钱养偶像”，而是做他们作品的消费者和传播者，让这些歌和这些人激励自己成长。

在听S.H.E的歌时，我想的是“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么酷”；在看S.H.E的互动时，我想的是“希望我和朋友也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她们是引领者和表达者，塑造了我对很多事情的理解，也拓宽了我的世界。

我想，只有能做到这样的女团才算真正的偶像。

（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作者：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