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衬衣换了四个西瓜，接下来卖瓜老人又反悔了……

读中学时候的一个中秋节，我和另外七名同学骑着自行车去郊游。

太阳偏西时，我们带着疲惫踏上归程。

路过一个集镇时，前面的同学围着一个瓜摊吃上了西瓜。我们落在后面的几位赶到时，两只大西瓜最优秀的部分已经被他们消灭了。在我们还来不及嗔怪他们时，才发现一个难堪的事实：一行八人当中居然无人带一分钱！

主张买西瓜的同学以为总会有人兜里带个十块八块的零钱吧，不想这一次我们竟然都是纯粹的无产阶级。

站在路边，我仔细端详起那个卖瓜的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脸上刻满了沧桑。

我问起两只西瓜的价钱。

“一只西瓜两块钱，两只西瓜四块钱。”随后，老人又补充道：“稀烂贱，不值钱。”

之后我赞美起老人的健康。

看到老人对我颇有好感，我才委婉地告诉他，我们吃了西瓜但是没有钱。

老人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良久没有言语。

于是八个城里的中学生陷入了吃西瓜不给钱的窘境。而此时，围观的老乡们已不下二三十人，人们议论的话语十分刺耳。

最后我拿起一件搭在自行车上的衬衣交给老人。“买时花六十元，穿了不到俩月，现在怎么也值三十元，顶你俩西瓜，怎么样？”

老人接过衬衣反复看了看，“换两西瓜你亏了些，我再加两个西瓜。”

于是我们没有吃到西瓜的人开始吃瓜，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就陆续离去。

在我们离开瓜摊要启程时，老人突然问我：“你们真的一分钱没带？”我苦笑着点头。

“那就算了。”老人把那件衬衣扔进了我的车筐。

我一脸困惑，急问为什么？

“前两天，一帮子城里的年轻人，到我瓜摊上说没带钱能不能吃瓜。我说现在瓜稀烂贱，不值钱，没带钱就送两个给你们解解渴吧。他们吃完西瓜，还是付了钱，然后到那边的饭馆去吃饭。后来听饭馆的老板娘说，他们是打了赌的，那个说不花钱我不能给瓜吃的家伙输了顿饭钱，”老人停顿了一下，“妈了巴子！拿我打赌！”

看得出，几天前的事情至今还叫老人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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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人那沧桑的脸，我们读懂了一件衬衣的故事。

回家后，那件衬衣被我清洗干净后珍藏了起来。我知道，我珍藏的是一个乡下老人的纯朴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