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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诸神的恩宠

当今社会，全世界都公认一个现象，即随着现代通讯技术的进步，人与人之间的心灵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仅仅是语言上的沟通吗？几个世纪之前，人与人之间是怎么交流的？人和鬼之间能交流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交流的无奈：传播思想史》这本书里。

本书梳理了两千多年来人类交流的发展史，普及了思想传播的理论和实践，视角独特，观点精辟。看完这本书，我们会发现：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默契地交流。但是，我们依然能通过改变自己，让彼此之间的交流变得顺畅。

这本书在豆瓣评分高达8.6。它的作者，是美国衣阿华大学传播学院的教授约翰•彼得斯。彼得斯是传播思想领域的泰斗，曾荣获全美人文学科研究基金、全美传播学会奖等。他的论文经常发表在《大众传播批评》、《社会学理论》等权威刊物上。

一位美国读者读完书后，在网上留言说，他和女友一周前吵过架，他把这本书念给女友听后，两人都抱头痛哭。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因为不爱对方，而是源于他们没有理解交流的本质。

一、从古至今，人们是怎么看待“交流”的

本书的副标题叫“传播思想史”。 人类的传播行为分两种，一种是宏观交流，一种是微观交流。前者指电视、广播等大众传媒，后者指家人、朋友的对话等。书中，彼得斯是先从宏观交流说起的。

哲学家苏格拉底公认的人类导师。他认为，交流的本质是传递思想。他把交流看作是两个灵魂之间的互动。在古希腊社会，读书被视为是最重要的交流方式，读书一定要大声念出来。对作者来说，写书就是要把自己的思想传递给读者。当读者打开一本书时，就意味着，他允许这本书的作者进入自己的心灵世界。作者和读者之间，犹如亲密的情侣。

这是古希腊人对于交流的看法。到了近代，人们对交流的看法又有了转变。

在17世纪，西方的交流是指人们用眼、耳等器官，快速感知远方事物的能力。到了19世纪，交流开始转向人与人之间心灵的沟通。因此，当时的很多思想家都对交流的内涵做了新的诠释。

黑格尔认为，交流的目的，是让所有人的想法都达成一致。克尔凯廓尔却认为，所有人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因为交流不是语言沟通，而是彼此心灵的交融。每个人的心灵世界不同，又怎么可能达成一致呢。

就在哲学家们对“交流”争执不下的时候，作家卡夫卡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20世纪20年代以后，电话逐渐在全世界普及，很多人却抱怨说，电话会分散精力，泄露隐私。这一现象引起了卡夫卡的注意。于是，他把自己对交流的思考写进了小说里。小说《城堡》里，人们过于依赖电话交流，当电话出现故障时，人们突然之间就不会交流了。

可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随着社会生活的不断变化，交流的内涵也在不断转变。

二、招魂术为何能在人类历史上大行其道

生活里，很多人都很怕鬼。但19世纪后期，人们却热衷于招魂术。在招魂术里，灵媒是活人和鬼魂之间的媒介。灵媒通过施法，让鬼魂附在自己身上，这样，活人就能借助灵媒和鬼魂沟通了。

这一切听起来很荒谬，然而在19世纪中后期，这种鬼把戏却非常盛行。为什么呢？这还得从古罗马说起。

古罗马的奥古斯丁认为，对人类的交流来说，言语是外壳，思想是内核。到了近代，英国哲学家洛克认为，交流的基础是对心灵的理解。后来，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费希特又提出，灵魂是一种实体。这些观点，都为招魂术的诞生做好了理论基础。

19世纪中期，人们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人与鬼魂之间如何交流。当时，磁石疗法的盛行，为招魂术的流行奠定了实操基础。

磁石疗法的发明者，是德国医生梅斯梅尔。这种疗法认为，人体是个磁力场，用磁石按摩人体，就能治愈各种疾病。磁石疗法装神弄鬼，吸引了很多民众，产生了戏剧性的疗效。很多病人经过治疗师的心理暗示后，都说自己已经康复了。有了磁石疗法铺垫，招魂术的诞生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1842年，美国开始铺设从华盛顿市到巴尔的摩市的电报线。这件事，直接催生了招魂术。电报在当时是新技术，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看到电报这么火，有些人就想利用电报发一笔横财。比如，美国的福克斯姐妹。

当时，福克斯姐妹公开宣称，自家传出了神秘的发电报的“哒哒哒”声。姐妹俩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声音是藏在她家的一个亡灵发出来的。那个亡灵，是个冤死鬼。很快，福克斯姐妹便成了全球的新闻人物。

虽然大众一直在质疑福克斯姐妹，但她俩每次都能蒙混过关，把最关键的信息搪塞过去。不久，招魂术便在欧洲遍地开花，福克斯姐妹也成了世界名人。多年后，人们才发现，那些”哒哒哒”声，都是这姐妹偷偷用脚踢地板发出来的。

招魂术神神叨叨的，场面极其热闹。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它既是一种人鬼的交流方式，也是一种大众娱乐。别以为只有愚昧的人才会信它，事实上，就柯南•道尔这样的文化名人，也都曾痴迷于招魂术。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 进入20世纪后，招魂术依然没有消失。1995年，竟然还有人写论文专门探讨招魂术的技术问题。

彼得斯认为，身体是思想交流的重要载体，没有身体，一切将无从谈起。很显然，彼得斯也觉得招魂术是胡扯。

三、人类交流的本质，是心与心的交融

在古代，文字一直在交流中占主导地位。而今天我们说“交流”，不仅指文字形式的沟通，还包括电话、语音和视频等其他沟通方式。

交流方式的变化，仰仗于科技的突飞猛进。既然说到科技与交流的关系，不妨来了解一些近代媒介传播技术的历史吧。

1826年，世界上第一张照片出现在法国，宣告了摄影术的诞生；半个世纪后，爱迪生发明了留声机，从此，声音能跨越时空进行传递。19世纪末，电影出现了，电影将戏剧、摄影、音乐等多种艺术形式杂糅在一起，通过声光电等手段，让很多珍贵资料得以保存下来。

此外，广播也是重要的交流工具，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就是广播演讲的高手。电视出现后，广播渐渐失宠，看电视成了人们主要的交流活动。这时候，有些人抱怨说电视毁了生活，电视节目让人心越来越浮躁。彼得斯很反感这种说法，他认为电视只是工具，人心浮躁与否，和电视节目的好坏并没有直接关系。

说完媒介技术的历史，再来说说语言。语言在交流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人际交流的主要问题，也大多来自对语言的误解。

哲学家海德格尔说，人与人交流注定会失败。我们在开口之前，脑子里就已经想好要说什么了。心理学家罗杰斯认为，从本质上说，交流是一种心理治疗手段。一切交流的核心都是自我交流，当人能很好地进行自我交流时，就能与他人顺畅地交流。

从上述的观点中不难发现，人类交流最大的障碍，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所以，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鲁迅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怎么才能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呢？重点在于掌握沟通的本质。沟通的本质，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别人听懂了什么。彼得斯认为，无论是哪种交流，都应该以听众为中心，充分顾及对方的感受。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针对如何交流，彼得斯也给出了建议。他认为，尽管不存在完美的交流，但只要我们能尊重对方，用真心沟通，对方就会感受到，我们就能愉快地交流。

说到底，交流不是语言问题，是情感问题。当人与人彼此愤恨，彼此怨怼时，就算彼此面对面说一整天话，也依然无法走进对方的内心。而当人与人彼此理解，彼此包容时，哪怕不说一句话，也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暖。

了解人类交流的本质后，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们不妨活学活用起来，让我们与他人的交流变得更美好。

（完）

作者介绍：诸神的恩宠，写作者，多平台签约作者。本文为原创文章，抄袭或洗稿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