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百零八》,辜负或重现了“108罗汉娃”哪些珍贵瞬间?

《速9》与《一百零八》同期上映,选择观影后者。

只为更深了解512汶川大地震中,“108个孕妇在寺院中生下‘108个罗汉娃’”的感人故事。

电影《一百零八》,辜负或重现了“108罗汉娃”哪些珍贵瞬间?

13年前,什邡市妇幼保健院在震中倒塌,医生到附近保存完好的“罗汉寺”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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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名医护人员、孕妇、灾民一齐涌入罗汉寺避灾,大灾之下,僧俗空前团结:

第一个“罗汉娃”是由出家师父们打着手电筒照明,由医生在滂沱大雨中接生的(此图为真实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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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物资,寺院住持师父亲自看守饭堂,让孕妇和灾民先吃饭喝水、僧人再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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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破戒”,让孕妇家属们在寺院里杀鸡煮肉;佛像被堆到仓库、供桌当了接生桌(吴京领养的孩子似乎就是供桌上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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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解放军、志愿者、医生、僧众众志成城,护佑着这些“地震娃娃”一个一个健康出生。

每生一个,住持就串上一颗佛珠,等到全部生完,发现刚好是108个,恰好就是一串圆满,与108罗汉相对应,故称“108罗汉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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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原这个故事,师父和医生后来都接受了深度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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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耗费大部分经费搭建“十级地震”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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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们长达半个月时间,眼里脸上都带着灰尘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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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一百零八》采用了“一对未婚夫妇的爱情故事”作主线——在汶川大地震的巨大哀嚎声中,这条线显得太过渺小,一些重要片段也因此被错过,当然,也有部分珍贵镜头被永久定格在电影中。

看完电影后,我们不如回顾下那些被重现、辜负的那些瞬间。

“地震时摔了一跤,接着出现了早产迹象”

看电影时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哭,主要因为电影还原的地震场景太过真实了,生命的渺小脆弱、天灾的摧枯拉朽之对比,令人不由自主崩泪。

据史料,汶川地震是建国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那个灾难来的时候,别说人,可能豹子也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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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大地崩裂、山河移位、房倒屋塌。

据说,当时什邡市妇幼保健院共有20多位产妇,其中有一位正躺在手术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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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郑同英回忆说:

“我看到上面的灯在晃,就知道地震了,因为我76年经历过唐山大地震。当时产妇都非常惊慌,但医护人员还算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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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科科长翟秋榕说:

“有些产妇她们自己往下跑,不能动的我们医务人员就用担架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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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5个月大要做引产的未婚妈妈,刚做完检查,这样的“产妇”也成了和医护一起救婴儿的主力……这个原型就是电影里的女主肖兰。

导演试图通过“肖兰”这个普通人的视角,带观众感受天灾降临的一瞬间,人内心的极大震惊与恐惧——肖兰目睹了一个钢筋突然从墙里崩出来,穿过一个孕妇的肩膀;护士把小婴儿交到她手上,房顶上的石头砸落她摔了一跤,婴儿口鼻沾了灰尘休克了,她以为婴儿没了,整个人吓傻了……

孕妇本来就经不起惊吓,何况又摔了跟头……肖兰早产了,最终在寺院中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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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时,什邡市妇幼保健院并未把产妇们第一时间转移到寺院,而是转移到了小学操场。

可随后,医生们又想到暴雨将至,而产妇最忌淋雨吹风,必须要找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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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罗汉寺是平房又是木质结构,所以院长选择派人到罗汉寺向住持求助,当时她还很担心:让即将生产的孕妇进入寺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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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罗汉寺”住持素全师父只有几秒钟犹豫,马上答应了。

素全师父说他后来想了一下:

“那个时候正好寺院在小学斜对面,寺院正好有发电机、有祖师砌的井,有电也有水,才能提供生小孩的条件、满足医院的要求,所以也是一个因缘所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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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这一答应,在未来几个月里,罗汉寺就成了特殊时期什邡市产妇的“避难所”,陆续有产妇来投奔,108个罗汉娃应运而来。

一位姓杨的孕妇回忆:

“地震发生时我摔了一跤,(4天后)5月16日早上,就出现了早产迹象。当时什邡妇幼保健院已经坍塌,也不敢去外市。听说罗汉寺接收产妇,我就马上去了。到了寺门,就看到了医护人员。做了初步检查后,发现我情况紧急,就赶紧做了剖腹产手术。”

“没有罗汉寺和医生们,就没有我们母子。”

重现第1个罗汉娃的诞生:禅桌变接生床

像杨女士这样的高危产妇还有不少,还有一些伴有心脏病、高血压症状和其它难产症状的。

第一个罗汉娃的出生,就是在雷雨交加凌晨的一个难产病例。

《一百零八》电影里,第一个孩子是“肖兰在汽车上给了一口水的孕妇”所生,这个孕妇本来就是难产。现实中,生下第一个罗汉娃的孕妇情况类似——

5月13日凌晨,刚送到罗汉寺的她出现难产迹象,需要手术,当时没有地方可以动手术。

在医生的指导下,罗汉寺的僧人们跑着搬来禅床、禅桌(两个禅桌可以搭一个接生床)并腾出素斋房,搭了一个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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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僧人们一齐打着手电筒照明(发电机是次几日才找出来的);没有输液架,把木棍变输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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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临时搭的棚子不遮挡风寒,医生护士围坐在临时产房四周做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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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4个小时的手术,第一个罗汉娃唐震雯健康诞生了。

为何犹豫?当时寺院已接纳2000灾民

素全师父为什么会犹豫几秒钟,因为当时寺院当时已收留了2000多山下的灾民。这是一个客观事实:寺庙力量已经饱和了,压力很大。但素全师父最后把这些都抛于脑后,广开寺门:

“见死不救是最大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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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素全师父是真人出镜,镜头不多,但只要一出现,就散发着慈悲、圆融、达观的气息。

比如,电影中灰袍和尚问素全:

“师父,他们要住到什么时候?”

素全笑咪咪地说:

“寺院不垮就住嘛!”

灰袍和尚看见4个孩子们爬到佛像上身上去玩,大不敬,但素全说:

“我们不是有五子戏弥勒嘛,我看他们还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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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镜头,妇幼保健院的院长得知女儿在震中遇难(小学音乐老师)后,跑到一扇门后面悲伤抽噎,难以自持。却刚好看到给灾民准备饭的素全师父向她一笑。

那个笑容太慈悲了,院长也一笑,继续回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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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工作者和出家人,两种大爱在入世的此时心灵相通,进行忘我境界。

影片中,灰袍和尚同意救援和接纳灾民,却不同意孕妇在寺院生产,但素全师父打开了寺门,全无忌讳。

这个也是高度还原——灾民和孕妇进寺后,素全师父马上在寺院里推行了“三个无条件”规定:

  1. 打开寺门,无条件接收所有待产孕妇和灾民;
  2. 打开库房,无条件为孕妇和灾民提供生活所需物品;
  3. 开放斋堂,无条件为所有孕妇和灾民提供饮食和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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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条棉被和300张床全部拿给灾民,僧人一个不留;饭与水由灾民先用,僧人后用;生产手术时,僧人全部在大雨里帮忙,搬运东西,提供物品、照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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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的结尾,素全法师有一段话外音:

“好多人说,师父你们帮助了孕妇,我觉得是这一百零八个孩子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电影辜负了哪些重要瞬间

第一,“罗汉娃”们在女主寻找男主、回忆爱情的无聊过程中“悄悄”诞生。

电影名为《一百零八》,大部分去看电影的人都是冲着这个故事去的,而不是想看东北女四川男的狗血爱情,导演的理由是,新生命太多、事件太多,担心观众不能共情,所以必须找一条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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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是一个孩子或孕妇视角,或者一个小沙弥眼中的生命诞生,也比狗血爱情强啊,实在浪费素材,情节也太割裂。

第二,108罗汉娃出生的多个重要瞬间被错过。

事实上,为了体验生命的伟大,导演甚至进入医院手术室,在母亲自愿的情况下观察了一个分娩的全过程。他感慨生命的珍贵、母亲的伟大。可是这样的感动并没有同步给我们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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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僧人们救助过程被忽略。

电影里,院长下令:食物有限,先让孕妇吃,然后让家属吃,最后是医护人员。现实中,寺院下令,先让医护人员吃饭喝水,僧人最后。

现实中,僧人英勇站出来救人事件比比皆是,但电影中有一个镜头:院长询问有谁愿到危楼抢救急需医护用品,除了几个孩子的父亲,三个僧人自动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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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医生、解放军是如何配合救人的?这些僧人接到新的“寺规”后如何反应?素全师父又是如何规划数千人救灾吃住的?素全法师犹豫的几秒中,他想了什么;僧人们在面对妇人生产、生命垂危时,他们内心的震荡是什么?

这些很好的素材,或者感人的瞬间完全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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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京在拍摄《一百零八》的纪录片《破戒》时,曾回忆当时的场景:

“物资来了,素全师父就把所有的东西往大雄宝殿一锁,就一把钥匙,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对不起,要保证所有物资不被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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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个好素材啊!

若干年后,长大后的孩子们回到寺院过生日,从妈妈的衣角剪下一块布,给素全大和尚做了一件“百衲衣”……这也是个有意思的素材啊,影片中完全没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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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电影毕竟是艺术作品,但是即使从电影的角度来讲,《一百零八》也有差强人意之处:

第一,整部电影看完,并没有产生让人思考的点,人物形象过于脸谱化、分散化了。

似乎在表现灾难的影视作品中,闹矛盾的夫妻、带头冲锋的英雄、一群人的支持成了固定模式。

第二,主线人物内涵太浅了。

婴儿和死亡、孕妇和僧侣、破戒与救生,出世与入世……相关人物本可以进行更深一层的刻画,内涵也可以继续提升,带来更深的哲思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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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导演却把主线故事定在“一对未婚夫妇的爱情、吵架、和好”上,令人扼腕叹息。

影片的最后,给出一些当时吴京、周迅这些志愿者代表的镜头,以及韩红运送救灾物资时哽咽的画面,这些镜头很生动,但毕竟他们的“客串”支撑不起影片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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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导演孔嘉欢是有自己的坚持的:坚持不用动画,影片里的震感、坍塌、废墟全部为真实影像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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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们也都很敬业——饰演高进的男主,拍完电影后负伤38处,但没一句抱怨,只想把影片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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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其实在美术设计、表演节奏、演员演技与化妆、情感发泄都“在线”,唯独主线故事是硬伤,与其如此,倒不如畅快地拍一个纪录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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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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