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快要破产了，我为什么还不赶紧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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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25岁，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扛过事儿，顶着四个月没有收入的压力，在一家快要破产的创业公司上班，可能是我到目前为止，经历的第一件“大事儿”。

那天，老板把我们仅剩的10个员工，叫到公司附近的茶楼开了个小会。

为什么不去办公室呢？因为欠租，物业把门锁了。

茶楼的一个小包间里，算上老板，11个人面色沉重，各有心事，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后目光还是聚焦到老板身上。

他坐在沙发上，人未到齐之前，一直闭着眼睛用手按着太阳穴。

那些目光中，有责备，有同情，有埋怨，有冷漠，有不屑，有质疑——有一个发不出工资的老板理应承担的一切。

原以为这是要宣布散伙了，没想到，老板并不打算放弃，他希望我们能陪他坚持下去。

尽管私底下有无数怨言，但面对面，大家都不好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轻轻地叹着气。

在稍显凝重的气氛中，老板依旧在描绘他所憧憬的公司的未来，对当下的困境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也是啊，如果困难是说说就能解决的，那就不是困难了。

也正因如此，除了梦想、未来，还能说什么呢？

还记得公司成立一周年的饭桌上，老板说，我们已经达成了中国企业的平均寿命。当时的一句笑谈，如今回想起来，却有几分不是滋味。

创业，从来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九十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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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没见过世面，老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我跟着长点儿见识也好。

听起来特别像“拍马屁”，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拍马屁还有什么意义？

说的都是真心话。

男朋友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特别感动，他说，不管你公司怎么样，只要你一直在进步，那就是好事。

不可否认，一家公司没做起来，有很多原因，其中老板一定要承担最大的责任。而我司老板，恰恰又是优点和缺点十分鲜明的人（关于我老板这个人，以后有机会详细给大家聊聊）。

但，如果我的梦想是在将来创办自己的公司当老板，或者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那么，失败的经验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别人用真金白银买来的教训，相比之下，我只用极低的成本就学到了，这样的机会不多，遇到了自然就不想错过。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自我安慰？

也许吧。

也深深地自我怀疑过，应该说，这种怀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诸如，是不是被“洗脑”了？是不是不想工作，找的借口？是不是对工作这件事PTSD了？是不是不愿承认当初的判断是错的？

最糟糕的时候甚至找了一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相关的心理学书籍来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受打击太大，无法自拔了......

但，冷静下来想想，有多少次，在不想上班的时候，想过，给自己一年的时间，什么也不做，思考人生。或者是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写点什么，甚至计算了自己的钱能在没有收入的时候撑多久......

当那些渴望，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现实，我怎么就，怕了呢？

3

多少人，一边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一边又极其排斥“不确定性”。然而生活的有趣之处，恰恰在于“不确定”。

跟同事聊天，我说道：“在我司，工资就不说了，有一个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这里实在是‘太精彩了’，不想去别的地方，是因为在别的地方，看不到这些，这个是最大的‘坏处’。”

也许等这股新鲜劲儿过了，就真的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吧。

一想到要离开，竟然对这个小破公司还有几分不舍，别看大家现在骂骂咧咧的，或多或少都还是有类似的感受，毕竟在一家公司上班上到破产，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经历。

从此，我们都不再是没有故事的打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