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钱女人的算计……

这有钱女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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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白


1


深秋的风真冷,马少阳站在小区路边,缩着头等姚兰花。


他前后左右看着,不管她从外面进来或是在家里没出去,今天必须碰见她。


小区里的人都是一副高傲漠视的神情,有人用眼睛斜一眼这个衣着普通的男人,有人连眼睛也不斜一下。


这个小区里都是别墅,独栋联排,最次的也是叠层,住客大部分非富即贵,马少阳不过是长兴乡里镇办工厂里的小会计,衣着寒酸,神情木讷,脚下还有一堆土特产,他自己都觉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进小区时,他给保安好说歹说,让了一盒烟,报了姚兰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才进来。来之前他想给姚兰花打一个电话,但这种事儿,也不好在电话里说。


马少阳是来向姚兰花借钱的。


借钱是为了弟弟的婚事。


弟弟好不容易相亲对上了眼要结婚,但农村娶一房媳妇不仅要有房,有车,还有一笔不菲的彩礼,女方家也算是通情达理,说了个平均数,15万彩礼。


马少阳和老婆两个拿出了所有积蓄,父母也借遍了所有亲友,才凑了十万块钱,还剩五万块钱的缺口实在没法凑齐。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逼近,马少阳爸终于把他喊回家,让他去姚兰花那里试一试。


他和姚兰花从小在一个村,一个村东一个村西,两人一起上的小学,初中,然后一起到县城里读的高中。十几年一晃过去,姚兰花现在是市里著名的女企业家,马少阳还是镇办工厂的小会计。


之所以找姚兰花借钱,是因为姚兰花前段时间给村里小学捐款,一出手就是三十万,村里人都说姚兰花发了。


马少阳和姚兰花高中之后只在同学聚会上见过面,见了面也微有尴尬。


因为之前,姚兰花追求过他。


所以,这个时候让他借钱,简直像打脸一样。


可人穷志短,眼看着没钱,弟弟就娶不上媳妇,他一咬牙,一狠心,来到了市里姚兰花的住处。


2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马少阳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有些恍惚。


地址是姚兰花在微信上发给他的,两个人只不过是一次聚会随意而礼貌地加了微信,也聊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马少阳随口问她在哪里住,她就给马少阳发了这个地址。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先是细微,继而稠密,转眼就变成了大点,打在身上很让人有颓废的感觉。


马少阳把身子缩进一家小院的廊道边上,贴着大门拍打身上的雨水,透过栅栏门,可以看到里面砌的小小鱼池和健身器,他有点儿浮想,这大概不会是姚兰花的家吧。


可转眼,里面的门一响,出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不是姚兰花又是谁。


马少阳有些慌,又担心自己淋了雨的形象,他犹豫着,瑟缩着又尴尬着,喊了句:“姚兰花。”


姚兰花正转身锁门,看到他,愣了一下,似乎在记忆中快搜寻,然后惊讶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马少阳笑笑,说了句违心的话:“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


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尴尬,难以自圆其说,他一个镇办工厂的会计,有什么事能路过这里?而且这个谎撒得不太高明,一会儿怎么再提借钱的事儿?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姚兰花倒无所谓,热情地说:“那快进来,大门没锁。”


马少阳这才发现,别墅的小院没有锁,一拧就可以进去的。


进了房,马少阳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卑微,才刚刚开始。


3


姚兰花屋里的富丽堂皇,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他把带的土产放在脚下,拘谨地坐在沙发一角,姚兰花问他喝茶还是咖啡,他自尊地要了杯清水,看着妆容优雅的姚兰花给他倒水,推到他面前,他的不自信又涌上来。


人生多舛啊,那个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局面。


虽然是农村孩子,但当年的马少阳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学习及才气,都是姣姣者。姚兰花那时黑且矮,还内向羞涩,就是这样一个女生,主动给马少阳写了情书。


马少阳和姚兰花虽然从小一个村,但从没过多交往,他心地善良,虽然拒绝也懂得如何不伤别人的心。于是婉转回了封信,大体无非就是以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年龄,况且本人有很宏大的志愿,要去某所大学,你那么优秀一定会好好的如何如何。


姚兰花又给他回了封信,说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现在看来,当初所有因青春年少许下的庄重是多么可笑,一个立志要考名牌大学却落榜后成了乡镇工厂会计,一个说因为爱情要和对方考同一所大学,却在辍学后开连锁饭店成了富婆。


所谓青春誓言不可信,此刻淋漓尽致。


姚兰花又问了一句:“来找我有事吗?”


马少阳搓搓手,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借钱的事。


男人找女人借钱,本身就明里暗里带了些许暗戳戳的屈辱,如何开口,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马少阳自尊的本能又涌上来,他给了自己一个小台阶:“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还好吗?”


姚兰花长叹了一口气。


4


从经济形式说到现在饭店生意利润,再从夫妻淡泊以及各种麻烦事,姚兰花扯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马少阳开始后悔怎么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借钱的要求在他心里如一个涨圆的气球,慢慢被姚兰花的话刺瘪下去,虽然瘪下去,但仍然摊在心里,如气球那柔韧且固执的材质一样,在心里地挥之不去。


因为他太需要。


他想着如何开口能让自己不难堪,如何在被拒绝时能顺利地带着脸面脱身,他的脑袋飞速地转着,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姚兰花的抱怨间隙,他插进了一句:“其实我来还是有点事的,我知道,你现在很成功,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我想,想借点钱。”


他看到,借钱两个字一说出口,姚兰花愣了愣。


没等姚兰花愣完,马少阳紧接了一句:“你放心,钱我按规定出利息。”


这句话是他刚刚算计出来的台阶。


这实在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利息两个字一出口,马少阳觉得心里有了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这感觉好像把刚刚那个气球吹出来了,虽然不是那么圆,但到底,有了些底气。


他也算过一笔账,以自己的工资而言,拿出点儿利息不算什么,过完年听说村里要修路,他们家还有一处老宅子恰在公路的规划里面,能赔出一笔钱来当成本金也不成问题。


姚兰花愣完,仔细瞅了一眼马少阳。


从进屋以来,马少阳感觉姚兰花都没有仔细瞅他,但这一眼,仿佛看出了他的穷,他的窘迫,他那装不下去的不自信和他自高中以来就渐渐失去的华丽愿望。


两个人一不说话,气氛就冷场了。


就在马少阳想要尴尬地打招呼并夺路而逃时,姚兰花问:“你要借多少?”


5


从姚兰花家里出来后,马少阳愤愤不平又羞愧难当。


姚兰花手里没钱,倒是帮他找了一笔钱,说是朋友的,给他按最低的利息,同时要他必须按时归还。


马少阳看着她给朋友打电话,然后问他账号,又写下繁琐的欠条,推给他,让他签下名字。


他在心里冷笑,这不过就是生意人的把戏罢了,明明自己手里有钱,偏偏说是借别人的,这样催钱的时候就没有了交情的阻挡,甚至能心安理得地收下利息。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就是,姚兰花给村小学能捐三十万元出来,怎么会没有这五万块呢。


马少阳想不通,但好在,男人的面子算是维系住了。


打完电话借完钱,姚兰花甚至还和他客气了一下,说,一起吃个饭吧。


马少阳心中已被失望填满,又加上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拒绝了姚兰花的客套。


临走时,姚兰花突然问了他一句:“你和二班的王雷,还联系着吧,关系怎么样?”


马少阳愣了愣,王雷这个名字,忽地就涌上心头。


他和王雷当年不仅是球友,还是诗友,一起为校文学社效力过。那时两个人真是好啊,每天一床睡觉,一起吃饭,一块散步,聊诗聊女生。


可人总有各自的路,王雷后来考上了大学,回来后在县里工作,之后去市里,一步步走得相当顺利,听说现在是市里一个局的什么副局长,实权人物。


王雷曾主动联系了他几次,可马少阳不冷不热,两个人也渐渐失去了联系。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姚兰花,忽然就明白了,商人毕竟是商人,精打细算到每一根毫毛,借给了他钱还要了利息,又想走走他的关系。


他摇摇头,说:“早就不联系了,人家位高权重的。”


他看到,姚兰花的脸上,有一点失落。


6


全市举办乡镇工厂发展代表研讨会时,马少阳见到了王雷。


马少阳不是代表,厂长是,他只是小跟班,王雷也不是代表,他是台上讲话的领导。


吃自助餐时,马少阳闪避不开和王雷偶遇,但他一下就认出了马少阳,很激动,端起自己的餐盘拉起马少阳,说:“走,走,这边说这边说。”


王雷的激动,让马少阳心里有些惭愧,这些年,到底是自己冷落了老同学,老朋友。


两人聊起最后一次分别后的各自生活,情况,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王雷感慨,说:“人生有几个十三年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去你们乡里两次,都是匆匆忙忙,也不好借着工作的机会寻你,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一刻,马少阳是感动的,感动于位高权重的老朋友没有忘记他。


两人边吃边说,快吃完时,王雷问了句:“对了,你们班有个叫姚兰花的,前段时间找到我,说有一个什么项目要递上来。”


马少阳心里一咯噔,想到借钱那次姚兰花问他是否还和王雷联系。


如果说以前的全是猜测,心里隐隐的不安和难过或者还有虚幻的可能,那么王雷这一问,算是全盘肯定了那个恶心的猜测。


他心里又一次涌起那种感觉,商人就是商人,每个毛孔里都是算计。


又想到自己太可笑了,居然带了土特产跑到姚兰花那里,诚心以为姚兰花会帮他,说不定他一转身,姚兰花就把那些土产扔出了门。


可笑吧。


他带着恨意,带着被看轻的恼怒,带着对算计的愤懑,说了句:“做生意的嘛,人也都会变的,听说她太算计了。”


话说出口,他心里也鄙视了一下自己。


7


修路的计划开始变得遥遥无期,弟弟的媳妇倒是娶回来了,可一家老小为了这五万块钱的债务一边省吃俭用,一边鸡飞狗跳。


眼见着还款的日子越来越近,马少阳的心也悬起来了。


他生怕姚兰花打电话来逼债,利息倒是每个月打给她,让她转给所谓的“朋友”,可在微信上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可是再害怕,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马少阳接到了姚兰花的电话。


他忐忑接过,姚兰花倒是没有提钱的事儿,只笑着问他是不是前段时间见王雷了。


马少阳嗯嗯啊啊,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高中时期的事儿,眼见着快没话的时候,姚兰花忽然装做想起什么 ,说:“对了,马少阳,那笔钱。”


自尊心作祟,马少阳不等她说完,说:“你放心,我会及时还上的。”


姚兰花在电话里笑了,说:“不急,真的不急,你先拿着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朋友前段时间出国了,这笔钱交由我代理,真的不急。”


马少阳愣了,这是哪一出?


他永远不知道的是,姚兰花比他聪明很多倍,知道他的所有心思,也知道他的窘迫,知道他的自尊。


或者从高中时期就注意到了他每周都要洗的唯一一件白衬衣,知道他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去食堂,知道他交学费时总是最后一个悄悄交,知道他有着那种别人看不到的自卑式的自尊。


从那天下雨,看到他瑟缩在家门口的样子,姚兰花的心里就猛地一软,是那种被戳中心窝的浅痛,是阳光忽然看见黑暗的不忍,是看到旧日恋人穷困潦倒的心疼,那一瞬间她想好了,尽自己所能,帮他一把。


那笔钱确实是姚兰花出的,她也不在乎这一点钱,但她要在乎的,是这个男人的自尊。


所以她慌称借朋友的钱,是不想给他的自尊太多负担。


她永远记得当时马少阳给她的回信里有一句话: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我们都有着无比美好的未来。


他照顾了她的自尊,而她,也在多年之后,回报给了他的尊严。


这一点,马少阳不知道。


这世间,有多少尊严被默默维护,是其本人也不知道的呢?


马少阳在和王雷聊天后,忽然想起,他接到姚兰花的情书那天,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伤害她。


出了饭店的门,他长叹一口气,天快要下雨了,可看那边的天际里,竟然还有点点晚霞似的红光。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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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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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简介

左手抱娃,右手码字的二宝妈。漂在深圳近10年,现在有儿有女有房贷。10年+情感媒体经验,目前主业是情感答疑和分享陪读避坑攻略。不矫情能死,但又讨厌一切的装腔作势和道貌岸然。喜欢听故事、聊人生,最擅长用最直白的语言,向你揭示两性生活和育儿路上血淋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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