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中的故事（二十八）《金谷园》杜牧写“落花犹似坠楼人”指谁

上一篇我们说了晚唐有两个人合称“小李杜”，李是李商隐，这个“小杜”童鞋就是指杜牧。

杜牧的身世和家境就比李商隐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杜牧是宰相之孙，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是心情不好，还会给你来一段衣不合身，饭不合口的流氓桥段。有没有这么骄横不知道，但他的聪明是有历史记录的。十几岁就关心国家大事，还写过《孙子兵法》的注解，更要命的是，他写的平虏策略被当时的宰相采用了，还大获成功。

杜牧

那个少年成名的他，真的是有点“天下无人不识君”的味道。而且他还真的这样自恋过。有一回他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他们去到一座寺庙。正好遇到一位僧人在打坐。这几个家伙也是够无聊的，人家僧人打坐是每日的必修课，你去找人家拉什么家常？再说了人家一个出家人，谁会去了解你们张家长李家短的破事儿？

估计是这和尚脾气也不大好吧，还没有真正修得佛性，心里可能有点窝火，就问这几个小破孩儿是哪家的熊孩子。杜牧当时已经盛名在外，心想谁会不认识我这个大才子啊。就得意洋洋地报了自己名字，心想就算吓不死你，你至少得追星一下吧，那知道人家和尚一脸平和地说，不知道。把他给打击得，就差没找个地缝给钻进去。后来在那里题了一首诗：“家住城南杜曲旁，两枝仙桂一时芳。老僧都未知名姓，始觉空门气味长。”意思就说我们杜家在当时也是有权有势的名门大户，自己以为天下皆知。那知道人家出家人都不知道有这家人存在，现在感觉到佛的空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佛经书。自己的嫩脸都丢尽了。

这个杜牧不仅诗写得好，风流也是满天下，他的风流故事流传得很多，还有很多有名的诗都是写的他的风流故事的。什么《张好好诗》啊，什么《杜秋娘诗》啊，总之一堆一堆的。自己也是一身的风流债。

霜叶红于二月花

他的文学成就比他的风流成就可大得多。特别是他的绝句，含蓄精炼，情景交融。每一首就像一幅画，意境活灵活现。最为人所熟知的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网上也不乏恶搞。他写的《金谷园》，简练地把一个故事写得十分凄美。

金谷园是石崇的别墅，他在这里金屋藏娇养了一歌女——绿珠。后来被当地的大官看到了，对绿珠垂涎三尺，于是给石崇罗织罪名，终于石崇被定罪流放。走的那一天，大家都来为石崇送行，绿珠也在其中。几杯烈酒下肚，石崇就有点酒德不好，他对绿珠说，我有这样的今天，都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的。其实他不说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谁会不知道原委。可是这个绿珠听了就对石崇说，既然是我害了你，我无以为报，只有以死相谢，说完就跳楼自尽了。

绿珠坠楼

这个就是金谷园的故事，绿珠的贞烈也被大家称道。不少文人都在这里行诗作赋为绿珠可惜，这杜牧也来了凑了个热闹，而且写出了千古名篇《金谷园》。

金谷园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曾经石崇在这里过着奢侈的生活，他在地上铺上毯子，让人们从上面走过，只要没有留下脚印的就赏金子。足见他的奢华。这首诗白话过来就是：曾经的繁华已经烟消云散，那曾经的奢华也一起被时光冲走。只留下流水依然，草木枯荣。站在这里，看到夕阳西下，东风无情地吹送，好像是在送来那哀怨啼鸟的悲鸣一般，那随风飘落的花瓣就象当年从楼上坠下的绿珠，让人阵阵凄凉。

杜牧的诗境高远，用词精炼，但格律有点让人后人“谈论”，这个算不是“诟病”，因为绝句的格律要求没有律诗那么严谨，但在杜牧之前，人们是要有要求对仗的。传说但自打杜牧的绝句盛行之后，那因意而破律的“邪说”就是开始风行。就是指为了意境而可以不顾格律，就有点象李白写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里的两个“头”字就不合绝句的格律，这是有人把《静夜思》称为词的原因。

落花犹似坠楼人

而一些人不管自己写的怎么歪瓜裂枣，但凡被人家说格律不工整的时候，就拿这个因意破律的“邪说”来为自己辩解，自己也不去认真的读读自己写的啥，推敲过自己的用字用句没有。所以说杜牧的诗对后人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好的方面是意境的升华，写境写意相互融合，不好的就是把格律的严谨弄得有点破坏，以至于后来的打油诗一串一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