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还是学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

1985年，我和三名联中同学过五关斩六将，幸运地升入县一中读高中。高二文理分科，一个级部六个班，五个理科班，学校选择高二●四班组建一个文科班。原四班喜欢学理科的同学调剂到其他各理科班，然后从其他各班选择学习成绩好且喜欢文科的同学调入文科班。

其他班同学进入文科班的条件是班级前二十名才有资格报名，然后老师根据报名情况和每个学生的学业特长进行综合分析、筛选，征求个人意见后报教务处批准。

那一年我才16岁，懵懵懂懂，没有一点社会经验，家长也不懂，全凭个人感觉做出最终决定，文理分科就成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

上世纪八十年代，理科生是很受欢迎的，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百废待兴，各行各业蓬勃发展，急需大量的理科学生充实到科研、技术一线，到了企业很吃香。大学毕业后，学生就被分配到企事业单位从事技术或管理工作，备受尊敬。

在班里，我们六个同学是铁哥们，吃住在一起，学着武侠小说拜过把子。为此，老大专门组织我们在学校小树林里就文理分科问题开了个民主会，大家根据实际情况做了全面的分析：选择学理科，如果考不上大学回家种地，最起码知道化肥的作用和化学元素构成；学会了物理就能掌握基本的用电常识，自己能接个电灯泡。选择学文科，考不上大学就回家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繁重的体力劳动就淹没写诗的激情。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要选择学理科，进退自如，学以致用。

我略微有点偏文，班主任也支持我学文科。但是有个附加条件，如果我选择学文科，就搭配一个文科突出但成绩不入围的女同学去文科班。同学们就拿着这个话题取笑我，搞得我很害羞，也左右为难。其实，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同班一个男同学暗恋那个女生，如果我带走了，他们就不方便暗送秋波了。为此，那哥们专门找我做思想工作，动员我学理科。思虑再三，我就成人之美，好事做到底，最终做出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学理科。

选择学理科，真是赶着鸭子上架，我的物理、化学、数学三门功课学得是一塌糊涂，上课就是听天书，云里翻雾里滚，期末考试成绩名列后茅，因此被班主任安排在最后一排座驾，十个人一排，号称六班“十大元帅”。

1988年7月，终于迎来了高考。那一年，数学卷不难，我竟然破天荒考了105分。但是，物理仅考了60分，化学考了61分，自己还洋洋得意，骄傲地说，每门功课都及格。谢天谢地，高考成绩全靠语文、英语、政治和生物拉了一把，稀里糊涂地考到了机械工业部的一所部属学校，闭门研修打铁手艺，就成了一名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