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之酸甜苦辣，铺就了我们的成长之路

每个人对菜的“味”，都有不同的感受，特别是出生于19世纪70年代的我们，经历了人民公社制度，那时候物资匮乏，所有的物资集体所有，实行凭票供应，后来实行了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生活才逐渐好了起来，菜的酸甜苦辣，我的感受尤其深刻。

我74年出生于边远山区的一个农村家庭，从家到小镇约7公里，没有路，没有车，翻山越岭需要3个多小时。爷爷去逝早，奶奶一生很艰辛，生了3个孩子。解放前，因为山上的狼比较多，一个孩子才几岁就被狼祸害了。幺爸从部队退伍后到一个乡镇煤矿工作，刚满30岁的时候，一次下班后帮一个年龄较大的邻居回矿里拿煤石灯，不小心踩到掉落的电线，被电逝了，就只剩我父亲一个人。我爷爷去逝时，父亲才15岁，承担起了家庭重担。而五、六十年代，农村各种条件都很落后，更不要说偏僻的农村了，根本没有上学的条件，母亲也一样，都没有读过书，只是在年轻的时候自学了一些。父亲能认识上千个简单的字，能看懂毛主席语录和一些简单的文章；母亲基本不识字，但钱上的字能认识、会进行简单的数学计算。

我们家有三兄妹，我是老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在这样一个农村家庭，要供三个子女上学，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小伙伴，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大都在学途中就缀学了。上小学，我们一、二年级在点小，离家近，随时可以回家；三年级以后，要走两个多小时到村小去上，一坚持就是几年。但再苦再累，上完学就可以回家吃饭，有什么吃什么，有多少吃多少，不计较营养，不计较美味，能填饱肚子就行。但上初中以后就不一样了，没有钱，就什么也吃不了。与现在对比看，那时候就是家徒四壁，唯一的就是国家实行了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只要不懒，吃饱、穿暖，总归是没有问题的，但要供子女读书，还是问题比较大的。

那时候，我们上学的书费、学费、生活费，唯一的来源就是种菜。所以，对于菜，我们有不一样的体验。

1.种菜之“辛味”。种过土地的人都知道，没有水、没有肥，是种不出庄稼来的。恰恰这两样东西是我们的边远乡村最缺的。没有自来水，也没有诗情画意里的清溪和小河，我们吃的、浇菜的水都是地下水，需要找有水的地方，挖一个深坑，让水慢慢渗出，渗满一坑水，基本需要一晚上。为了让水渗透快一些，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先把吃水缸挑满，然后挑去浇菜，直到挑完所有的水，争取下午能够多挑一次。村里也有个水库，冬天枯水季节基本没什么水，夏天也下雨少，水库里积的水就很珍贵，常常为了能多争一点水，确保菜有水浇，不得不连夜连晚守水，甚至吵架、打架。对于肥，有人认为农家肥种菜不是更好吗？是很好，绿色，环保，是现代城市人所向往的。但农家肥有两个弊端，一是家畜少，农家肥要考虑种菜、种地、种田，不够用。二是农家肥肥力不够，菜长得满。所以，我们得到7公里外的小镇上去买氨水，经常要顶着烈日并把它挑回来，兑上水施肥。我从9岁开始，就和大人一起去挑，常常要走三、四个小时，那种辛苦，很多人是体会不到的。上初中以后，由于学费、生活费等压力，每逢周末或者假期，干活是必不可少，以上的活都要干。但种菜的“辛味”，让我一生难忘，也磨炼了自己吃苦耐劳、坚毅的性格，也是让自己奋力读书、跳出农门的动力。

2.卖菜之“苦味”。种出的菜，不卖就换不成钱。为了卖菜，也为了菜能卖个好价钱，早上4点多就要起床，走近三、四个个小时，才能到小镇上去卖钱。有时想多卖点钱，早上两点就得起床，走近4个小时的路，再坐半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到一个煤矿集中的区域--矿务局去卖，能够多卖上几元钱。公共汽车很少，半个小时一班，坐的人也很多，经常挤不上去。有时赶不上车或者节省钱，就得多走两个多小时。平时卖菜的钱，只够我们三兄妹勉强的生活费，遇到开学，交书学费是很大一个难题。所以，种的菜，大部分都用去养猪了。每年开学前，就必须得卖猪，才能筹够学杂费。而买猪的屠户，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知道我们开学要用钱，所以他们一定会把价格压得很低，父母都知道这个情况，但开学需要用钱，再低的价格也得卖。

3.生活之“甜味”。就是这样，通过种菜、卖菜的艰辛，为我们铺就了成长之路，换来了我们现在生活的甜美。而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毕业，在农村那些艰辛的岁月，磨练了我们意志，让我们在成长进步中受益匪浅。特别在参加工作后，在那些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我们兄妹都谨记父母的教诲，踏踏实实工作，清清白做人，洁身自好。现在尽管父母年龄大了，可他们已经习惯在那片土地上劳作，养鸡种菜。我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子女，也时常回去，看望他们。每次离开的时候，母亲都会让我们带些他们种的菜、养的鸡、鸡下的蛋。那些菜、鸡、蛋等，在市场上几十元钱或上百元钱就能买到，但却有很大的不同。父母种的菜多了些亲情，成长情节，多了些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