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我的父亲

王立新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二个年头了，今天我回老家到父亲的坟头祭奠他老人家，看着坟墓堆起的土堆，墓前的那棵松柏，还有那野生的杂草，我心里酸楚极了，心生无限惆怅。

我父亲出生于1935年农历9月12 日，最初毕业于吕寨高小，1952年8 月参加教育工作，第一站就是现在的临西县龙旺小学任教，据说当时还是龙旺村派了一辆马车去接他来当老师的呢，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师，不仅年龄小，个头也不大。1954-1957 年求学于山东省临清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山东省武城县付官屯完小工作四年，1961年调原籍临清县任教，1966年任临西县水波公社教育会计，1973年兼中学教导主任，1984 年任马龙中心小学校长，1990年年任水波中学校长，1993 年退休，2009年2 月21日病逝。

我的兄弟姊妹比较多，父亲对我们要求非常严厉，从小就教育我们一定要长志气，要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至今都历历在目。

记得那是改革开放之初的1983年，我们这里刚刚推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分了田地，我们这个地方适宜种植棉花，后来就发展成为“冀南棉海”。清明前后，种瓜种豆，82年的冬天几乎没有下雪，到了83年春天，也一直没下雨，眼看着到了种植棉花的时候了，我父亲就在我们家东北张家坟那块地的地东头路边干枯的河沟里往下挖土井，我记得我哥哥我们几个有分工有合作，两个人下到井底去挖土，一个人在井口用辘轳把井下挖出来的土提上来，两个人在把井口提上来的土堆到远处，我们挖了整整两天终于挖到水了，水沿着泉眼咕咕冒着泡泡，然后就架起柴油机提水浇地，种上了棉花，只可惜打好的那眼井也就是“土井”因为四周没有及时用砖砌墙，井里不断涌出来的水越来越多，井壁没有得到保护致使土井坍塌了，但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父亲带领我们打井的动人场面，前人有愚公移山的故事，我们家也有挖井取水的故事。

我们兄弟姊妹多，母亲在家里扶养我们操持家务，日积月累，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累倒了，卧病在床一躺就是8年，生活基本上不能自理，我们兄弟姊妹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也都没有时间伺候母亲，照顾母亲的重担就撂在父亲的肩上，我父亲洗洗涮涮，洗衣做饭，推拿按摩，一做就是八年啊，这就是我的老父亲。

母亲走后，我们也都成家立业了，老父亲本该好好享受生活了，没想到母亲走后十年我父亲查出来得了癌症，我们兄弟姊妹找到北京一家医院的专家，建议保守治疗没有做手术，查出病来后两年就撒手人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至今想起来我总觉得是一种遗憾，后悔当初没有给老父亲做手术。

得知老父亲得了不治之症后，我就想尽量让老父亲到最后时刻减少痛苦，能走得动就尽量陪父亲去开心旅游，记得我陪父亲坐火车到了杭州，游西湖看虎跑，登六和塔，远眺钱塘江；绍兴看鲁迅故居，逛了陆游与唐婉题词的沈园；宁波看了三江交汇口，还有宁波民间最大的图书馆——天一阁；坐大巴沿途看了杭州湾跨海大桥到了国际大都市上海，领略黄浦江夜景，乘坐了游轮观澜黄浦江两岸繁华的夜景，登上了东方明珠塔最高点俯瞰整个上海，在旋转餐厅还品尝了美食，点了四个菜，记得我父亲非常高兴还愿意喝点啤酒，我就让他喝了一瓶啤酒，看他还愿意喝又让他喝了半瓶，我担心他的病不敢再让他喝，现在想起来觉得该让父亲随便喝，因为留给他的时间进入倒计时啦就该怎么高兴就怎么做，至今我还是觉得留下遗憾了。逛完上海大都市，我陪老父亲又乘坐当时的和谐号高铁到了苏州，去周庄看了江南第一水乡的张厅还有富可敌国的沈万三的沈厅，还品尝了沈厅最拿手的“万三蹄”，告别周庄回到苏州逛了中国四大名园的留园和拙政园，游了狮子林，走过张继赋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枫桥，到寒山寺也撞了几下钟，记得还坐船游了姑苏城。从苏州乘车就到了南京，看了总统府，看了中华门，看了莫愁湖，看了瞻园，逛了夫子庙，登船游览了秦淮河盛景，到了中山陵，然后就打道回家，在济南下了火车又去大明湖、趵突泉玩了一天，没有登千佛山，完成了江南之旅。

后来，我父亲愿意再去青岛、威海转一圈，结果病情愈来愈严重，终未成行，给我留下永远再也不能完成的遗憾。

我的严厉又慈爱的父亲走了，我再也不能跟父亲论家国大事唠嗑拉家常了，我想我的老父亲，假若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父亲！

2021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