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种萝卜又让我想起家乡的萝卜,那诱人的萝卜净是幸福的期盼

处暑萝卜白露菜。就是说,处暑是种植萝卜的最佳时节。每逢此时,农民们便张罗着种萝卜。

一说到萝卜,便让我想起儿时家乡的萝卜。那硕大的萝卜白嫩清爽,水汪汪,那是我至今见过、吃过的最大最爽的萝卜。

家乡临近信江河畔,有着丰富的水源。除了部分水田,大多为沙质、半沙质旱地,半沙质旱地为萝卜生长提供了优质土壤保障。

记得清楚,当时村上只有一种萝卜种,统称为乐平萝卜。这种萝卜底端大而呈半圆形,上端直桶桶的,有点像半圆的吊葫。乐平萝卜种粒较大,有点扁,与普通籽略有不同。

周边村庄,除了家乡没有哪个村能种出大而爽的萝卜来。其他地方种出的萝卜不是个小,便是缺少水份,要不就带点苦味。当萝卜成熟的季节,劳动之余吃个萝卜,除了解渴,也能解饥,如吃水果般的享受。

对于任何一个人,如果有幸见识并亲自吃上我家乡种植的萝卜,一定会流连忘返。儿时,萝卜就是家乡的品牌,说到萝卜自然就能说出家乡的名来。

对于我来说,萝卜其实就是穷苦生活的代名词,更是辛勤劳作的突出表现,还是对上辈们最好的怀念。

在儿时的记忆中,萝卜是生活最长情的陪伴。在那个物质缺少,生活又极其艰难的日子里,家乡又处在水患复杂的信江河畔,常陪常伴水灾旱灾是对家乡最好的见证,偶尔有个风调雨顺的年份,会让农民们笑开了颜。唯有萝卜,无论灾否,总能给村民们带来无限的希望和满足。

有灾的年份,稻米收成少,甚至颗粒无收,往往要靠救济粮勉为其难的维系生存。其实,就算收成尚好的年份,全村人均水田少,除上交粮外,所剩不多,吃不饱其实是常态。

萝卜未有时,上半年豆、瓜、青菜之类的蔬菜,便可以在煮稀饭时下很多青菜叶子,要么就是豆角,或者南瓜,只要能吃的,都可以和着米一起煮。就这样,勉强着的一顿顿一餐餐活了下来。

到了萝卜成熟时,从早到晚,萝卜就是主角。萝卜丝稀饭,萝卜沌红薯,炒萝卜,萝卜丝蒸菜。最不能少的就是萝卜沌红薯,小碗饭,大碗的萝卜沌红薯伴在一起。那一餐餐的吃得厌烦,又不得不吃,肚子饿不起。

萝卜在那个年份,还是村民们经济收入的很大入口。

每到萝卜收获季,村里就会来收萝卜的人。他们开着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从村口的圩堤上开来,好是气派。一辆辆解放汽车成了村上最亮的一道风景,也成了我们儿时最时尚的追求。汽车一来,我们使劲地跟着车屁股后扬尘跑,心中还有种特别的骄傲。上亲戚家做客,村内开过的汽车可以成为我讲给山里亲戚的故事,神采飞扬的样子让亲戚羡慕不已。

只是收萝卜的日子,苦了累了大人们。为了赶在要把萝卜卖掉,半夜时分,大人们起来便到地里拨萝卜,削掉叶子,等到汽车到来,就将去掉叶子的萝卜一担担的从地里挑到圩堤上。

生意人挑剔得很,稍微质次的萝卜一律不要,村民们随他搬弄,老实着的把剩下的又挑回来自己吃。

一块田萝卜少则上千斤,多则万斤,村民们有时几户联合拨,挑起来就快。有些兄弟少得只能自家收,甚至仅一个人挑,实在是累人的活。村民一担萝卜少则一百多斤,多则上二百斤。从地里到圩堤,远的一公里以上,近的也有几百米。问题一路是沙路,还要爬30来米的圩堤。挑着这么重的一担东西,走这么长、这么难的路,在现在看来,简直不敢想。

我家只有外公和母亲二个主要劳力,吃饭的人多,沉重的压力全部压在他们肩头。每次收完萝卜回来,外公和母亲一屁股坐下去好像不愿意起来的样子,喝口水的劲都很弱。

站在圩堤,远远地就能看出一个个深陷下去的脚印,一队队迈着沉重脚步的村民一步一吐气地往前行。在他们身后,留下的尽是苦痛的呼唤和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我们村萝卜普遍都在十到二十来斤左右一个,个小的小孩抱个萝卜都吃力。而卖给生意人,好的时候能卖到1.5分一斤,差的时候也就几厘钱一斤。挑破了肩头,挑断了扁担,也只能收到几十元钱。

当村民们拿着那几十元钱时,他们的脸上挂满了希望。那几十元钱,不但可以救急,还能为接下来的生产生活提供极其重要的保障。风吹过,村民们的累,似乎一下子消失掉无影无踪。

萝卜成熟的季节,村民了卖萝卜也晒萝卜。树枝上绿的、白的,到处是萝卜叶和萝卜片,还有那空地铺就的各种东西晒的萝卜丝。萝卜转眼间做成萝卜条和萝卜菜,便成了四季常菜。

萝卜飘香,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朦胧中我看到了村民们辛劳的身影,想起父辈们期盼过上幸福生活的眼神。

萝卜沌红薯吃过儿时岁月,也吃成了一段难忘记忆。每每闻着萝卜香味,咬一口萝卜丝米果,香甜中净是父辈们满满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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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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