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篱笆墙

立春日,独自一个人沿着雪帮山北麓缓慢爬行,远远望着雪帮山顶的皑皑白雪,“会当凌绝顶,一览群山小”的豪气油然而生。我鼓足勇气,沐浴着冬末暖阳,沿着羊肠小道,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随着海拔不断升高,原本高大的松针林慢慢稀少,逐渐被低矮的高山灌木、形状各异参差不齐的山石替代,路越往上越难走,看似触手可及的雪帮山,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父亲的篱笆墙

翻过一道高高的山脊,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豁然一片开朗。恰入“桃花源”,十几户人家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山坳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偶尔几声鸡鸣,残留着几块斑驳的雪地,枯瘦亘古的篱笆墙……

父亲的篱笆墙

看着枯瘦亘古的篱笆墙,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种篱笆墙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

在小时候记忆中,每每到农闲时,父亲总上山砍些杂柴棍,在自家地四周依次钉上一些木桩,再用两根长一些的木棍一边一根地捆上,然后把柴棍顺两根长棍之间的空隙插进地里,密密挨挨地插整齐,把一片片地给密实地围了起来。篱笆墙里的瓜果蔬菜、农作物安安心心地在园子里成长。

父亲的篱笆墙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在物质条件不充足的年代,生活的压力始终让父亲喘不过气来。四十几岁的年龄,父亲早就驮了背,消瘦而黝黑黝黑的脸,一双手沟壑纵横如枯老的树枝,容貌和年龄不符的父亲总是不停地劳作着,挥动着工具修补篱笆墙。

父亲的篱笆墙

父亲最后一次修篱笆墙,是二十六年前了,那时我刚好读初三,学校放寒假,我尽力的帮衬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

积劳成疾的父亲拖着病体,佝偻着身躯,无力地挥动着刀子,时不时停下手中的活,深深的喘了几口粗气,再次无力地挥动着刀子,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忍不住“夺”下了他手中的刀,稚嫩的重复着父亲的动作。

父亲的篱笆墙

父亲用沾满灰尘的袖子,擦干了灰白额头上的汗水,吃力地坐在横放在地上的木棍上,喃喃自语。

“篱笆墙围的好不好,最主要的是木桩,木桩钉得好,篱笆墙就牢固,木桩钉不好,篱笆墙就容易倒”。

休息了一会,父亲用手撑着地,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摇了摇篱笆墙,接着自语。

“篱笆墙好比一个家,其中的一根倒了或者腐朽了,这堵篱笆墙也会渐渐地散了。一个家也如此,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处用,这个家才能长长久久。”

这时,我好像看到了父亲的眼角,泛起了淡淡的泪水。这也许是父亲对我最后的教诲吧。

父亲的篱笆墙

不久,父亲离开了我们。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每年都坚持修葺着父亲种下的篱笆墙,努力的维护父亲放心不下的家。

渐渐地,哥哥、姐姐、我相继离开了家,各自为生活奔波,围着老家院子的篱笆墙也被铁丝网代替,再也看不到密密匝匝参差不一的篱笆墙。

我时常想念我的父亲,想念父亲种篱笆墙时的背影,父亲的篱笆墙,紧紧的把我们的心围在一起。

父亲的篱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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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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