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记事2014

三度飘雪，门前草依然青翠。晓楼月残，兰枝点点白。

趁晴驱车买菜，春风料峭，亦感柳枝春意。

穿田北上，隔河相望，小楼依山，松竹环绕。河边高楼排立，有几家商店，还有摩托车修理部。过了拱桥，再行一段路往东，便拐进正街。除店铺之外，还有理发店，有出租摩托的，有经营有线电视的，或做小生意的。卫生所还是老模样，从拱桥进去就是以前的粮站了。

年长月久，乡街变化，使我记不起当年的面貌。八九年调到北村学堂，一次骑自行车买菜，南下要行几里路。油菜堆垛，散发特有气味，不免诗兴大发。一进街买完菜，天已黑，忙进一间灯光照亮的瓦舍买烟。店主很年轻很漂亮，她那双手特美。归途夜色茫茫，但公路发白，依稀可见。那年月，南来北往，奔波忙碌，可谓艰苦。

正街尽头，还有一家大瓦舍，女店主瘦小。我在她那里买过电饭煲、窗纱，买过水桶。至今，我不晓得她姓什么，只觉面熟。从那里进入山洼，就是以前小学，如今早已搬出。那里的小村，又做了一片新楼。

记得一天傍晚，驱车来此开会，才发现河岸野草吐青。麦田涌浪，菜花稀疏，而东岭和粮站上空，圆月早早升起。不过那时我是从下面的拱桥，沿着小河堤进去的。那个三月夜，流水潺潺，雾迷山野。虽然春宵料峭，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过去品尝了各种滋味，也是踌躇满志、奋斗的岁月。每年三四月，遍野麦绿花黄，桃梨斗艳，泡桐花开，春光热闹。乡间风光优美，我也不知写了多少诗歌。不知不觉，青丝冒白发。在这片山水，我已经工作了好多年。

买菜回来，对乡街既熟悉，又偏有一点陌生感。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如今记忆模糊，也不愿去想了。

在这乡间，朝朝窗前雀啼，日日田野鸟鸣。偶闻远山斑鸠啼唤，喜鹊闹东村，布谷叫几声。

连日阴雨，天若放晴。今天就餐，又听人宣扬，社会知识比文化知识重要。他高赞孙迪从医，如今进入领导层。我和孙迪同属专科毕业，他是医专，吾则师专。同行其声附和，独吾低头吃饭，缄默无声。

回想某日，他带我监考，把我叫出考室，对留校教师曰：我做事一本正经。那日独自踏着黄昏归来，心中何等惆怅！想到这里，我咧嘴一笑。

假日，伏案回复网友，观剧走马观花。用电热器取暖，煮茶静坐。忆工作生涯，欲写又休。

腊月三十，弟弟来看我。他劝我说，忧思老快。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他又提起以前给我出主意调动工作、进入城关，当时我放弃了，他说现在还有希望。我摇头。

我将平平淡淡地在这乡间度过。

等春暖花开，我该山行山行，或下城关逛逛，放飞放飞我的心。当夏日来临，踏着林中小径，看青林野芳，望高山流水……

2014-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