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花牛红老师对原文做了相应的修改、补充和完善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花牛红(张明孝)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近日,我看到一份发布在网上的庆祝中国人民海军成立71周年的图标,猛然间使我想起我们村的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名叫——胡××的老人,颇富传奇色彩。那老人回国后是供职(应该是服役吧?)于福建一带的人民海军某部。不知道老人现在还健在否?我不得而知,因为这将近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很少回家去,既就是好不容易因事务回家一趟,大都是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的,对村里发生的事也就知之甚少了。故我根据老人最后两次回家探亲的片段回忆来判断,老人很可能是个有一定级别的海军军官。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第一次见到我们村的那位海军军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当时我在麦积区新阳中学上高中,那时老人可能正值盛年时代,面相富态,用我们那个小山村的人的说法,那人家就是个当大官的料。依稀记得那个周末我步行十多公里山路回家去,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位戴着海军大盖帽面相极为富态的海军军官,坐在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中间,互拉着家长,很亲切,没有一点官架子,我们这些小山村里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学的没上学的的孩子们都围在周围听他(她)们共话家长里短。我不记得我当时到底是上高一还是上高二?但应该是后半年,因为我较清楚地记得就在同一时间,新阳镇上王家庄有个叫王××的,据说是个更大的军官,也回老家探亲,场面很壮观热烈,带着七八个还是十来个士兵,并且这些士兵们还穿着军用皮鞋在镇上打了一场篮球,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回到我们的小山村——麦积区新阳镇下蒲池村,又见到了我们村里这位与父老乡亲唠家常的海军军官,给我的感觉是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啊!要知道之前我们这些山村孩子,村子里突兀地来辆汽车,头顶上飞过一架飞机,我们都要追着屁股后面看半天或是跑到山梁顶看个究竟哩!看见我们村的这位让父老乡亲都感到亲切更倍感骄傲的海军军官很接地气地坐在人群里唠嗑,我也就静静地听他(她)们说话了。当时我已是一个十四岁?十五岁?上高一?上高二?的中学生了,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世界观和具备了一些分析问题的能力。清楚地记得我们村的这位海军军官,当着村里的老少爷们对新阳镇上那位高调回家探亲的高级军官,给出了个自己的判断,那一定是出事了,有可能是武装押送!果不其然,就在我们村的这位海军军官回部队之后一个多月还是二个多月后,镇上的那位高级军官被开除军籍军职,下放到天水xxx器厂当了个车间主任。那事之后,我对我们村的这位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你别看他没有一点官架子,能和众乡亲邻里一起席地而坐,打成一片,但他的官可能还不小!你可千万别用现在的眼光或观念去衡量那时的人和事,那时人们吃都吃不饱着哩,我曾在我的一篇评论文章里说过,那个年月,在我的家乡渭北山区的贫困农村,人们贫穷得擦屁股大都用的是土疙瘩!人穷时是根本顾不上讲究卫生的。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第二次见到我们村的那位老人是在我们家里。那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初夕,说直接点就是那一年的大年三十。我上了两年原天水地区渭南师范(那时同学们都戏谑地称其为“为了吃饭”),被分配至原天水县齐寿学区阳山附中教书,加之土地承包、包产到户,这改革开放的浩荡东风真的是吹绿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我们家那几年差不多每年不到腊月年关,就断粮了,也只能靠国家的救济粮来维持生计的贫困生活一去不复返了!没有亲历过的人你真是不知道这个中的滋味啦!

记得那年初夕的那一天,我正兴高采烈地给崖上崖下房前屋后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写春联,我的毛笔字写得很臭,用现在的书法标准和要求来讲,那是根本挂不起来的,但那时的乡亲们根本不讲究这些,他们只要的是过年的喜庆氛围,而我也不收乡亲们的任何酬劳,那时也不抽烟,乐意为他(她)们服务。能吃饱了的我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正当我写得起劲,忽然我家院墙上的破木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了,大伙儿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魁梧,头戴大盖军帽的人低着头提起棉军大衣从我家木门中走了进来,他要是不低头,很有可能进不了我们家的木门的。大伙儿很热情地与这位军官打着招呼,我也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毛笔,将这位我早就见过,心仪已久的英雄人物(据乡亲们讲,他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过很多军功的)迎进了屋里。在热炕上坐着乐呵呵地看着我写春联的父亲正要起来迎这位军官上炕,冬天天气冷,让客人坐在热炕头闲聊,这是当时家乡人的待客之道。我心中挺忐忑不安的,人家能上我们的土炕吗?只见这位海军军官连连摆手,并对父亲说,张家老哥,你坐着别起来,也别客气,我这么多年来,楞是坐不惯热炕头,就坐地下的椅子上和你老哥闲聊一阵,说着他将大盖海军帽脱掉放在了我家上坡里的菜柜桌上,那上面因我要写字刚擦过没有灰尘挺干净的,我也就放心了。但当我看到菜柜桌和土炕沿之间的空隙里那把木椅上似乎有灰尘,我刚要给擦一擦,却被这位军官笑哈哈地阻止了,他说道,我们就不讲究这些了,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并接着说,小伙子你接着写你的春联,不影响我和你父亲聊天。

我便开始继续给乡亲们写春联了,但心里的忐忑一直未散去,我忐忑的是,我家土炕沿与菜柜桌之间那么狭窄的地方竟然坐下了这么一位身材魁梧的海军军官。官兵一致,军民一家。我想这恐怕就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始终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力量渊泉及优良传统和作风吧?!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我写着,他们聊着,听父母亲讲,他们夫妇比我父母亲要小十来岁,抗美援朝之后才成的家,爱人一直在村里参加劳动,和我父母亲是一个生产队的,一块劳动了几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竟比我大三岁,属虎的,我们叫他小虎子,一块长大,恐怕直到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随父母亲转到福建厦门去的吧?我出生的那年我父亲已经38岁了,故而那位比我父亲小十来岁的海军军官的第二个孩子(闺女)竟然比我早出生了五天,也就是她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便随父母亲还有他的哥哥小虎子一同去福建厦门了,对她这个女孩子我们都没有多大印象,但对小虎子的印象那可是烙在了我和我的少年时代的小伙伴们心灵深处的一道拂不开抹不去的印记!我曾在我的散文《紫花苜蓿草》里提到过的那位打菜刀的好手“小虎子”百分之八十的印记就是他的。

后来,我对那位能在我家炕沿边落满灰尘的木椅上一坐就能坐两三个小时的海军军官的身份和官职曾做过种种猜测,但那人保密的较好,我父亲说他问过好多次,那人的回答不是没棱两可就是一笑带过,总是不得而知。我曾设想过,看行头气质及言谈举止,恐怕不低于一个正团职呗!这要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那个黑暗时代里,这样级别的军官回家,不骑着高头大马,副官勤务兵马弁不带他三五个那才怪呢?特别是遇上兵荒马乱,一个地方上普通老百姓的生杀大权都几乎会掌握在他们的手里。细思细想之下,那样的王朝政权到最后不腐朽才符合常理。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那年的那个大年三十,写春联有些心不在焉的我听到那位海军军官对我父亲说,他回家探亲期间,部队给他安排一个警卫员随行,但他一来到家乡就把警卫员安排到当地武装部了,武装部要给他们安排回山村老家的军车,均被他一一谢绝了,就自己顾车把老婆送到三阳川娘家,他自己一个人搭个顺车或步行十几公里山路回家的,行李不是让老婆娘家的年轻人送上山,就是捎话让山上也就是我们村的他的那些年轻的后生晚辈接一下,他从不打扰地方政府部门。后据他家里一些有文化的后辈和新阳镇镇政府的一些干部从一些他们能见到的证件上的信息推断出一些端倪:这位首长年富力强的时候干得最得劲时是一名舰长,大概是个正团职,到我们家里我见着他的那时候,是中国福建海洋军事第x研究所的主任了,不是正师职的话,最起码的一个副师职是有的。至于他对我们的共和国做了哪些贡献,我们是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东西的。

那我就只能在心底对他这样的革命老干部,不失军人本色的崇高品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这也就是我们的红色政权始终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浩然正气和底气。


少年生活琐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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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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