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散文诗

父亲的散文诗,这首歌在李建的演唱会上第一次听,听得我泪流满面,

我如歌词中的儿子的年龄,出生在80年代,这几日父亲要过生日了,寻思给父亲买一个礼物,在平台上搜索了关于父亲的礼物,后面买了一份他出生年月的报纸,心想父亲可以看看他出生的年月同时发生了什么 。 父亲收到我的礼物,并不太高兴,言语之中还是表达了感谢。


父亲的不高兴,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倍感惭愧,生日那天与老父亲喝上一杯,聊了一下过往,其实过往我都知道,只是我想听听我父亲对过往一些看法,老父亲微醺小声的说着。


父亲出生在60年代,在湖南的一个小山村, 60年代的人只能靠家里挣一点点工分来养家糊口,他幼年时期最大的记忆就是饿,每天都是饿的,饿着醒来,饿着睡着。等到了7-8岁,奶奶抽了一针血送送他去开蒙(读书),读书时间是最轻松的时候,读完书还要回来带弟弟妹妹,做家务,放牲口。


青少年时期父亲身体不太好,主要原因应该是营养不良,最好的记忆是去他姑姑家,哪里有白米饭吃,现在每每回忆都会说到去姑姑家有白米饭,而且可以吃的白米饭可以不用加红薯,

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勉强读了到了高中毕业,(那个时候小学5年,初中2年,高中2年,9年的学时,他实际读了11年,中间生病休息了两年),高中毕业后,父亲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拖拉机手,想拥有一辆拖拉机,这个梦想如现在的小年轻希望拥有一辆小奔驰一样如此简单。但是那个年代的一辆拖拉机何等的难,这个梦想有点像痴人做梦一般,给了父亲一个重重的拳击,要他赶紧回到现实中来。


父亲应爷爷的要求去学做了泥瓦匠,学着砌房子,做了80-90年的农民工,父亲刚刚出去做工大概一天是8毛钱,后面涨到1块,到后面2块。泥瓦匠是一个非常重体力的劳动,但是父亲又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很多时候连中午饭都舍不得吃,就想为了多挣一点点钱,早日实现他拖拉机的梦想。(当然他到后面发现这个梦想也不是那么好的职业,后来也就放弃了)

到了90年代初,我们出生有几岁了,家庭开支也大了,父亲也不愿意一直在别人下面做工,想着自己做一点承包一点小工程,做一个小小三手,四手的包工头,但是80-90年代的工程拖款非常厉害,无良包工头也非常多,那个时候的工资基本上是一年一结,有的甚至是几年一结,或者直接跑路的都有,导致那些年,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父亲会外出要账,工人都是左邻右舍,他们也会坐到我们家里等,很多年份工资不是那么好要,父亲失望而归,同时还要安慰在家里坐着的左邻右舍,父亲低声下气地安抚着左邻右舍,还要拿出一些仅有的一点点存于尽量分发给工人,因为大家都确实不容易,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被社会修炼的成一个皮球了,谁踢他,他都没有脾气,但是他的不容易也只有他懂。

千禧年后,包工头也一如既往的不那么好做,父亲是一个灵活的人,他愿意去尝试新的东西,他开始做各种买卖,养猪,做服装,从山西运苹果到湖南来卖,做米厂,卖大米,做豆腐,走南闯北,四处寻找商机,最后还是做了一门祖业,做榨油,专做植物油, 千禧年后,大家开始注意养生,开始吃植物油了,生意也非常的不错,靠着这门生意,父亲在家建房,买房,送我们外出读书,改善生活,陆续有一些积累,后来我出来工作,成家立业,买房,父亲还帮衬了不少。

再后来,父亲五十多了,突然有一天父亲和我电话说,儿子我干不动了,我才意识到我的父亲他累了,需要歇歇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挣一百块钱可以骑行50公里的年轻人了。


父亲现在与我们一起生活,其实他也没有歇着,每天还需要照顾孙子孙女的起居,但是他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父亲非常抗拒回忆,他不喜欢回忆过去,他觉得太苦了,年幼吃不饱,年少不得志,中年压力重重,他喜欢朝前看,觉得现在总比以前好,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我父亲的散文诗,应该是他们这一代人大部分的缩影,特殊的时代背景,他们这一代人很辛苦,也很努力,但是回报不一定很好,好好善待我们父辈,他们曾几何时也是志在四方的少年,有时间多陪他们喝喝茶,聊聊天,喝喝酒,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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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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