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慧珍：我听见大雁回来的声音（外二首）

我听见大雁回来的声音

下过雨的江南

栾树撑开了红伞

虫儿在绿草间继续它们的夜曲

夏，如花猫的尾巴搁在栅栏处

慵懒着。不急抽走

一两声哦吔的吵哑声……

继又两声传来

大雁回来了——

想必风

早已越过了天山

在嘉峪关打个转

这是今年，第一批回来的雁

它们飞过夜空

在窗前，放下了一个

带有熏衣草香味的梦

(图片来自黄梅摄影公众号 伏建亚摄）

故乡的柿子树

红红的柿子挂在枝头

像父母张望孩儿的眼

飘摇的叶，零乱

牵挂，随着叶的飞舞

在胸口打转

红红的柿子挂在枝头

像儿时过年的小灯笼

那个提着灯笼的孩子，如今

坐在阳光下削竹劈篾

孙娃在他的脚边

蹒跌学步

红红的柿子挂在枝头

像天上眨着眼的星星

星星有时结伴潜逃

栖在树枝，看着

地面玩耍的孩童

(图片来自黄梅摄影公众号 吴雅声 摄）

初雪

一些叶还没想好告别词

突来的风，卷挟而去

飘零是命中安排的归宿

虽然最后都回归大地

冷，是雪姗姗来迟的前奏

如一场浩大的声势

狂虐后，倾入寂静

即将上演的

是大朵大朵飘舞的精灵

每一朵雪花

都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世

它们历经风云

最后沉默无声

你欢喜也好，叹息也罢

都改变不了它们

迟早的降临。

我多么希望你，如它们一般

款款而来

对于我来说，你的来到

如一场盛典

虽然——

最后，终要远离

你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深深浅浅，从此痛彻我的记忆

你一日不来

我在你赐予的童话里

活成一个冰凌世界

(图片来自黄梅摄影公众号 徐华 摄）

作者: 项慧珍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