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旧作）

我悬浮在高空

静静地听着

下方传来的祥和安魂曲

与此同时出现幻影幻觉

群山在我下方

周围全是巨大花环

把我拥在中央

远处隐约传来

海浪般的掌声

还有那低声细语的颂词

……

那夜真的漫长

我等了好久

终于迎来了黎明

道士开路

他们打着火把

摇着经幡

燃放着鞭炮

将装有我躯体的灵柩

小心翼翼地抬上山

放入墓穴里掩埋

然后散去

我低悬在墓地上空

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对躺在墓穴里的躯体

我很平静

如果没有她

我不会那么真切地

感受到人间一切

有了她

我许多年来都被限制在

那个狭长的躯体里

失去了许多自由

……

在墓穴上空停留七天后

我该去了

也必须得去了

但我必须留下三分之一的魂魄

在墓地周围佑泽子孙

六十年后它再与我会合

但那样

我会失去对前世的所有记忆

我一直向天上飞去

一路上

除了天空

上面还是天空

始终未见到

神话中描述的天堂

也未见到神的模样

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天

天外接天

没有尽头

我有些失望

转眼又自慰

――或许太阳、月亮、星辰

甚至宇宙都没有见过神

何况我一凡夫俗子的魂魄

但我敢肯定

如果有神或上帝

此刻它一定在注视着我

但我却看不见

亦感知不到它

就这样

不知飘荡了多久

我终于疲惫不堪

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快消失的那一瞬间

终于明白

上帝为什么要我来人间一趟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

或是一亿年

亦或是一两个小时

时间的长短

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

它只是人类

对人间生死枯荣的感悟

或者是

对事物发展的一个自定义

突然一个微茫的量子纠缠

或坍塌信号

在我周围颤动

我不由自主地醒了

向四周看了看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宇宙内

还是在宇宙外

但远方有一片微弱的亮光

它恰似人间的黎明

我本能地向着它飘逸而去

诗海琴音2019年2月16日13：05于万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