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都市的燕子

乡下长大的我，对于燕子最为熟悉，也最为亲切。在乡下，最平凡普通的鸟莫过于燕子、麻雀和喜鹊。

喜鹊太吵，而麻雀又太闹，而燕子则显得文静了许多，而且又是公认的益鸟，所以我们对燕子的印象最好，也最深刻。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这里的春天最美丽，还是由于这里的人们最善良。我宁愿相信后者，因为乡下的人真的很朴实很善良。

在我们乡下，即使弹弓的高手，也决不会伤害一只燕子。他们可以打麻雀，打乌鸦，打各种各样的鸟，但决不会去伤害一只燕子。从小，大人们就告诫我们，谁打燕子谁会瞎眼！

谁打燕子谁缺德，谁打燕子谁没有好报，等等，有了这样许多严厉的惩罚，于是乡下人是没有一个人会伤害一只燕子的。

奶奶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至今印象深刻。说是从前有户穷六，他家房顶的燕巢里掉下一只小燕子，伤了腿。于是这家夫妇便将小燕子精心地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窝里。

第二年春天，那只小燕又来他家做窝筑巢，而且给他家叼来一个包裹。打开看时，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村里的一个恶霸知道了这件事，很是羡慕，于是就让他的老婆用棍子捅下来一只燕子。他们也如法炮制地给燕子包好伤口，塞进了窝里。

第二年的春天，小燕子也回来了，而且也给他们带来一个包裹。

贪心的恶霸夫妇急忙打开来，里面却包的全是狗屎！恶臭熏晕了恶霸，不久便死掉了。后来，恶霸的婆子也疯了。

真的是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朴素的教育，所以，在我们绫乡下，即使最调皮捣蛋的孩子，也绝不会去伤害一只燕子。

或许乡下人的朴实成就了蒸燕子，抑或是乡下更有利于燕子的生活。所以，春天一到，成群结队的燕孑是子便来了。

它们自由自在地飞翔，自由自在地捕食，自由自在地在各家的屋檐下或者堂屋里筑巢，自由自在地生儿养女。

印象中，我家的堂屋的屋顶总会有燕子筑巢。到了春天，母亲总会把堂屋门上的窗子打开，任由燕子出出进进，筑巢做窝，娶妻生子。

燕子是特别讲卫生的鸟，堂屋的地上，很少有鸟的粪便落下来。

妈妈的文化不高，但她却知道燕子是好鸟，不要伤害它们。妈妈说，燕子只会选择善良的人家做窝的。

吉善之家，必有余庆。妈妈虽然不懂的这个道理，却总是告诫我们要爱护燕子。

后来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到了城里。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依然会去寻找曾经的燕子。

我觉的，没有了燕子，还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吗？

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的丛林里，虽然很少见到燕子，但是偶尔也会见到几只。只不过它们显得行色匆匆，远没有了在乡下时的那份从容。

于是，我很担心它们的生活了。在装修考究的城市里，它们在何处安身呢？

在市民的家里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家里哪怕进了一只苍蝇，也会大呼小叫半天的。在屋檐下吗？可是城里哪有适合筑巢的屋檐！

我究竟不知道都会市的燕子在哪里找到了栖身之所，在何处寻到了立足的地方了。

这样想着，我却又想到了自己。

或许自己也是一只栖身于都市的燕子，明明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园，这里不适合自己的生存，却依旧怀揣着梦想，在城市里挣扎。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我知道，现在的农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农村了。套路深与浅，我不知道。但我觉的，农村也不是适合我生活的地方了。

人生失去了根，真的是很悲哀的事。现在的中国，像我这样的都市的燕子又有多少呢？

很多，还是只我一个。

注：所有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