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采菱时

又到采菱时

□骈国华

处暑前后，菱藕飘香，秋风起兮，又到一年采菱时。

故乡地处淮河边，池塘、沟渠里都长有菱角。相比之下，淮河水道两旁、淮河滩地沟汊里的菱角那才叫多！簇簇丛生的菱角与莲藕、芦苇交错生长，错落有致地覆盖在水面上，菱盘葱郁油亮，荷叶清碧圆润，芦苇苍翠婆娑，清香悠悠，淡雅如画。处暑之后，菱角逐渐成熟，菱盘下一个个红似玛瑙，绿如翡翠的菱角就等着乡亲们去采摘了。

采菱多是女子。在池塘里采菱，一个人就行，把一个大腰盆背到池塘边，放入水中，采菱的女子盘腿坐在腰盆里，以手为桨，轻轻划动，腰盆便慢慢分开挤挤挨挨的菱叶缓行。采菱人一只手轻轻拎起一簇水淋淋的菱盘，翻开菱叶，另一只手用力把藏在茎与叶之间的菱角摘下，然后再把菱盘小心翼翼地放回水面，整理好叶片，让下一拨的菱角继续生长。

在淮河水道里采菱就不同了。河道里水深流大，腰盆经不住风浪，要用小木船或小钢板划子，得两个人合作，一个人划船，一个人采菱。有夫妻合作的，有姑嫂合作的，有兄妹合作的，我和大姑合作过一次，我划着小船在丛生的菱盘中缓缓前行，大姑眼疾手快，摘下的菱角直接往船舱里扔，两三个钟头下来，船舱里的菱角就堆成小山。

采摘的菱角，拿上岸，倒进水桶里，漂一漂，颠几下，青嫩的便浮出水面，沉下去的是老菱。嫩菱可以生吃，剥开紫里透红的菱角皮，洁白的菱角米便显露出来，像婴儿粉嫩的小手指，惹人怜爱，咬一口，嫩如雪梨，脆似香藕。老菱宜煮熟了吃，味同栗子，非常糯香。

菱角米还可以用来做菜。鸡块鸭块红烧，剥去菱角皮，用菱角米作配料，肥而不腻；嫩菱角米爆炒鱼片、鸭肫、猪肝，爽脆甘醇；炒豆干、炒韭菜，清香扑鼻；菱角米炖排骨汤，清爽甘甜；菱米芋头豆腐汤的味道更是鲜美无比。将菱米和刚上市的嫩芋头与盐卤豆腐同烩烧汤，掺进一些小虾米，开锅时撒上一把葱花，菱米脆嫩，芋头粉糯，豆腐清香，令人口齿生津，馋涎欲滴。

前日，乡下老爷托人捎来几斤红菱，那软糯的口感、香醇的味道，不由使我忆起了青少年时采菱、吃菱的欢畅。

作者简介：骈国华，一个退休十多年的省农垦系统老同志。退休后，书香文字伴流年。在《淮安日报》《淮海晚报》《老年周报》《大江晚报》《江苏农垦人报》《智慧》《思维与智慧》《银潮》等报刊以及网络公众号《洪泽湖文学》《目耕缘读书网》《里运河》上发表千字左右的短散文500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