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监视敌情55

严密监视敌情

——观察兵眼中的自卫还击战之五十五

文 平伟明

野战部队返回鲜花迎接的繁华的城市营区，而我们却要坚定卫国戍边的信念。团里要求把“热爱边疆，安心边疆，守卫边疆，建设边疆”的四边精神，以河口边防为家的思想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里，深入到干部战士们的骨髓里。

新任不久的张福顺哨长，接受这一光荣的任务后，不厌其烦的反复强调其精神实质。思想稳定了，意识增强了，哨所的工作就可以顺风顺水的展开了，大家的戍边思想情绪安稳下来，最期盼的就是父母家人，亲朋好友邮寄来的书信，此时邮路通讯已经正常起来，无需受到特别的查检，不泄露部队机密便可。

连队通讯员严文勤是最受欢迎的人，他每天都要下山上山去河口县邮电局，把全国各地邮电局邮来连队的邮件取回来，跟着他的邮件，我们喜怒哀乐，云卷云舒，心情像大海的波涛，高低起伏。“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看到他随着天气的炎热奔忙的身上，每次都满头大汗 ，汗水把他的军装全部湿透，衣服上的汗渍润干了，被画上了“地图”，对他的辛苦付出，大家从情绪上语言上，表示感谢。

五月的一天，哨长从连部回来告诉我说，你母亲来看你了，这是意外惊喜，我说在哪？他说因为考虑到你母亲的人身安全，你们战友劝他不要来河口，现在在分区招待所。说，你快去连部请假，我匆匆忙忙赶去连里，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连长正在炊事班堆放烧火用的柴木堆旁，一个人在沉思想什么事儿？我走到他跟前理了理军装喊道，报告连长有事向你请假。他从思考中醒来，回到现实缓缓的转过身来说，什么事？我说我母亲和战友的母亲俩人从家里赶来看我们，现在在分区，因为战友在分区学习，他和她的母亲担心河口有危险，不准我母亲一个人下来，要我请假赶到蒙自，他想了想，不知道什么事儿使他烦心，一下子心情爆发起来，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一句话就是不准请假，我也血气方刚，不能冷静，一时间和他争了起来，真是不可理喻，我给他撂了一句话，等着我晚上会来找你，一气之下扭头就走。

回到哨所，哨长看我一脸的怒相，猜到了结果，后来他没有告诉我，估计他去找了指导员。一到晚上入睡，我怎么都睡不着？心想母亲大老远跑来看我，现在近在咫尺，如隔天涯不能相见，这个兵还有什么当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老哨长和老班长调走后，我和他两人住在一屋里，他见我翻来覆去，长吁短叹，老是睡不着，他也没有办法睡，又感觉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来劝导我，只有静静的躺在床上，抽着烟，烟头的光亮，在黑暗中时明时亮的默默的陪着我，我真希望他快点睡着，这样我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哨长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到了大半夜，我悄悄起床，那时候为了防止越南特工偷袭 ，我们经常不脱衣服就睡觉，也方便夜间搞紧急集合训练，慢慢起床，趁夜黑拿起冲锋枪，哨长说，平伟明，你干什么？快睡觉，我说我睡不着，边说边把冲锋枪放回到枪架上，走出了房间，他也赶紧起床冲出门来，一直陪伴着劝导我，说指导员知道了，他只这一句，我就明白了，事情一定会峰回路转，他也是搞政工的高手，他一路进步做到副指导员，指导员，教导员最后做到了正团职的政委。

天没亮，文指导员派人来叫我做些准备，带一些随身物品，赶到他的卧室兼办公室。指导员笑着对我说，快坐下，快坐下，我把东西理一下，你和我一起走，我身体不好，和你一路，顺便去医院看病，我们两人摸黑下山，坐上了六点半从河口直达蒙自的第一趟班车，我们两人都经过夜里的精神折腾，在车上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好香好香，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之后，全身心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快到蒙自的时候，我们被颠簸的车子颠醒了，我看着指导员瘦削的身材，疲惫的蜡黄蜡黄的脸色，感觉真对不起他，他为我的事操了一晚上的心。他轻轻地告诉我，你要理解连长的心情，他工作压力大，当个连长也挺不容易的，100多号人的吃喝拉撒军事训练战备巡逻，作为军事主官，他的责任非常大，弄不好就被上级领导批评，我默默的无语，只是一味的点头，我知道，我也错了，我只说了一句，我说指导员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对于荣誉，我看的很淡，尽管这么想，后来还是给他添了一次大麻烦，事情的起因，不在于我，而在于事情的发生都凑在一块了，害得他被教导员狠狠地磕了一大顿。

到了分区招待所，指导员把我交到母亲的身边，平妈妈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并趁机表扬我，我母亲非常高兴，把带来的糖果和葵花花生，抓了几大把，放在他的干部装的口袋里。他推辞不要，我把他的手紧紧抓住，我说指导员谢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我会听你话的。听到这些，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睛里发着光，他说我不需要你报答，你有这样的想法，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陪老母亲，陪好了，到时候你自己回去，我看完病检查完了，明天就回连队，我们请他吃了饭再走，他一再说不客气，不客气，急着要走，我们母子俩把他送到楼下，他说不要送了，再送我又要把你们送回去了，望着指导员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难过，他的身体又不好，工作量又大，我还无形中给他添了大麻烦。以后才知道他这次是借着看病检查的借口，专门送我来蒙自。

指导员走后不久，刘刚刚学习完，和他母亲来了，李贵新不知什么原因，也在军分区也来了，从河口调到军分区工作的齐晓光也来了，这些战友对两位母亲照顾有加， 十分热情。

齐晓光打了好几次长途电话给连里，就是打不通，那时候能打上军用电话是很不容易的，普通战士不能和描述反映对越自卫还击战的经典影片《高山下的花环》里面的那位贵夫人那样，有特权可以直接打到前线指挥部军长的耳朵里。绕来绕去总算连队接上了电话。其实当时分区的侦察科和我们有直通电话，直接可以打到我们观察哨所。遗憾是他们不知道绕了几个弯，耽误了些时间。一般人都不知道，分区侦察科都是跨级，叫我们我们观察哨及时上报观察到的目标和情报汇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