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监视敌情69

严密监视敌情

——观察兵眼中的自卫还击战之六十九

文 平伟明

战火的余烬尚未消失，连队的后勤保障依然较为困难，河口的经济大多依赖热带水果和橡胶林，受敌方持续不断的袭扰和威胁，边民自身的日常生活都很艰难，导致我们边防一线连队的蔬菜供应，生活用水要靠自己解决。省军区为我连专门配置了一辆解放牌卡车，车的作用因此凸现出来，从山下拉生活用水靠它，去树林里砍柴供炊事班做饭靠它，去远处采购蔬菜靠它。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为便于采购和储存，土豆一拉就是一车，方便是方便了，可苦了大家的嘴巴和肠胃，除了早上吃面条，很少有稀饭馒头，中饭、晚饭的配菜全是土豆当菜，炊事班也是创新不断，能够想到的烹调方法全都用上了，把土豆变着花样来做，土豆片、土豆丝、土豆泥、土豆块……炊事班人员中有好几个少数民族战士，班长也是少数民族，当兵之前基本上都不做饭做菜，因此只能从父母亲那里学到一些皮毛，凭着想象发挥着各自的饮食特点，尽力做好全连的生活保障。但再怎么做换来换去它终归主体是土豆，土豆再好吃，吃多了，吃久了，一般人还是受不了，这种状况在边防当过兵的人大多感同身受，只不过是菜品有所变化，有的是连续吃莲花白，有的是牛皮菜，有的是萝卜……林林种种，不胜枚举。

边防面临生活困难的现状，弄得负责任的司务长和司务员也很为难，老连队有些地方自己还养猪养鸡，开辟菜地。像我们新建连队，每天日常战备执勤巡逻训练都忙不过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搞副业，改善生活困难。

可想而知，连队唯一的车是宝贝，按一车一驾驶员配置，驾驭它的人更是宝贝，众星捧月一样珍贵，这种珍贵的夜明珠，我们战友当中就出现了第一个，更是我们32个贵阳兵中的仅此一例，绝无第二例，他就是营部从通信员改行的冯其林战友，本来应该还有一个在他前面，他只能算老二，在我们老二连的林根勇战友。还击战刚打完不久，连队就推荐他去学习开车，晚上他太兴奋了，终于要圆了汽车梦。人啊，一高兴说话有时就会像喝酒喝高了一样，醉得迷迷糊糊，自己说过头了都会不小心，说了还不知道，祸就是这样从口出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把他说的话给往上反映了，连里一听一分析就出了状况，到了第二天即将实现的梦想就破灭了。冯其林战友的表现征服了营首长，他承载着我们32人的梦想，学成归来，携带着金光耀眼的驾照可以行车了。一天我去营部办事，在营区见他开了小车进来，一脸的英气勃发，喜气洋洋，我上前和他打招呼，他老练沉稳的说，首长在车上，意思是公务在身，特别是机关的领导在车上，不方便聊天。天天和首长在一起让我们羡慕不已！连我们其林战友开个车，语气、神态、长相都开始像个首长，我真想向他敬个礼，和他开个玩笑，问声首长好，又怕他被真正的首长批评，算了，放过他吧！

汽车是个好东西，当时开车是个好职业，不光我们战友羡慕，干部也喜欢。我们当初当兵就是看中将去的部队是昆明军区后勤部开车和修车的，想想摸摸方向盘都舒服，那种舒服程度不亚于摸摸年轻女性柔嫩细滑的手。做梦都没想到会当上边防兵。

上初中时，我们经常上学放学要穿过厂里的汽车队，翻过围墙到一墙之隔的中学读书，除了贪图抄近路之外，还想趁师傅下班不在时偷偷学开汽车，终于有一天酿成了祸，车子没开成，反而出事了，我们几个同学，后来成为战友的华成新，魏寿春也在其中。过车队时，地下有一摊汽车上油箱漏下来的油，大家围着它打赌，会不会烧起来，有的认为不会，有的说会，到底会不会呢？其中一个人说我有打火机，裤兜里有它，证明学生时代就有人在偷偷抽烟，另一个人自告奋勇说我来点，火是点燃了，但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一燃就燃的不可收拾，大大出乎意料，火一下子往停着的几辆汽车方向串着烧去，车队长大叫不好啦！救火啊！师傅们提着灭火器，终于把火扑灭了，也扑灭了一场足以让我们进少管所的“机会”，改成了进保卫科和派出所，留滞下来做了笔录，父母接回被武力教育了一顿。有了这段经历，对汽车，喜欢是喜欢，但是看到车还是有后遗症，有些恐惧，不敢轻易去动。而我们的副连长也喜欢车，没事时上驾驶室去过过瘾，摸一摸车子。一天还把车开动了起来，固体物变成了移动物，看着自己把几吨重的庞然大物通过他的手运动起来，喜上眉梢很是高兴，高兴之余，没想到车子不听使唤，往刚建好的连队食堂开去，并且往食堂的墙上撞，撞坏了房子的墙体，连长见了，气的直跺脚，大声吼着。事后罗长生战友发挥在建筑公司干过的优势和另外几个战友去用砖刀把墙体砌好，又发挥了一回地方上的特长。

炊事班的烧柴也靠这车拉，每周都要从各班排班抽人，去森林里砍柴 。我们哨所去的最多的是阿战友，他力气大，会用巧力砍，做事踏实，有次天气很热，他又爱干净，砍柴回来后想冲个澡，正好水又用完了，他很生气，撅起个嘴巴，自言自语发脾气，给他留的饭也不吃，我逗他开心，慢慢地，他的眼睛开始舒展起来，我说你们这次去开了不少眼界吧？他羞涩地说，哎，真是羞死人，我们正在砍柴，一个女的从身边走过，上面没有穿衣服，白花花的一片，好大哦，我说你看够了没有？他说我想看，又不敢看，说着说着不好意思挥挥手，不说了，不说了，太羞了，太羞了。河口是瑶族聚集地，因为偏远的村寨习俗和太热的原因，有些结过婚生了孩子的妇女不喜欢穿上衣，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云南泸沽湖畔摩梭人的走婚风俗更奇特，所以背着娃娃谈恋爱都不足为奇，何况今天看到的这种情景。

红土翠竹橡胶林，

雨水坑道猫儿洞。

微风吹，鸟儿鸣，

四连山上飘军旗，

英雄的山上故事多，

故事多啊故事多，

叙不尽的战友情。

红河前哨钢连队，

祖国重托守边防。

赤胆魂，忠诚心，

四连山上响军号，

英雄的山上英雄多，

英雄多啊英雄多，

唱不尽的连队情。

该歌词分为二段，拟用2/4拍，进行曲式。

第一段，重于环境描写，体现之艰苦，之乐观。

第二段，重于部队写实，体现连队工作之实况。

核心四连山上故事多，英雄多，令战友们回味无穷。鉴于新时代共享和平发展，规避战争，用平和的手法写就的歌词并且加了以上注释。

这是几十年后，为重上四连山，我即兴提笔写就的歌颂赞美四连山的歌词，歌词的名字就叫《四连山之歌》，虽然不甚完美，但是代表了一个曾经驻守在祖国西南边陲，河口四连山观察哨所上的一名普通战士的心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