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黑石河 || 知青纪事之一

文/一苇渡江

闲来枯坐，临街把盏，略有醉意，神思飞扬。

纵观生平，潮起潮落，错失良机，亦贫亦困。惟文心智，聊表慰籍。人生百岁，辉煌无数，“糗”事不少。现录数则，博君一哂。

一

双桂村陈老拐，招待队干部吃酒。

菜挺简单：一斗碗渍葫豆，两盘油稣花生米，两斗碗回锅肉，一大盆粑粑菜，六瓶六十度高粱酒。

人员有：队长陈瞎子、副队长叶聋子、会计屎壳郎、民兵排长水狗、妇女队长翠花、经济保管三寸丁、粮食保管周胖子、贫协主席贾跛子、江知青。

江知青第一次学吃酒，吃了两瓶，居然没有醉。他趁着酒兴，当场亮嗓子唱：“赤脚医生向阳花，贫下中农人人夸……”，唱罢，他摸到黑石河泡水，在水里“睡”了两个小时。

二

大田薅秧，男女老少挥起秧耙子，在秧田里来回薅着。

几个年轻且有些姿色婆娘，开起荤玩笑，整得嘻嘻哈哈的，笑声飞扬，传去甚远。

江知青不谙事，与她们搅和，也说荤事儿。几个婆娘相互丢个眼色，丢下秧耙子，冲向江知青。未等江知青反映过来，几个婆娘把他抬起来，活生生甩翻在田埂上，按脚的按脚，摁头的摁头。有个婆娘伸手摸他裆部，大声嚷嚷，毛都没长，青头萝卜！有个婆婆解开衣衫，掏出肥奶子，挤出乳白色奶水，灌在江知青嘴里……

江知青拼命挣扎着，从田埂上翻将起来，提着裤子，撩开长腿，落荒而逃。

三

大战红五月，上头死命地催。大伙儿大干加苦干，力求尽快完成大田抢收抢种任务。

全队男女老少，夜以继日，拼命干，加油干。大田活路实在太繁重了，壮劳力几乎都累垮了。地主严顺溜，借故身体有病，拒绝不出工。陈瞎子队长勃然大怒，地主分子反攻倒算，何其毒也，要翻天？吃豹子胆啊！责令江知青扣掉严顺溜工分两百分，以儆效尤。江知青听令，大笔一挥，划掉严顺溜二十天劳动报酬。

后来，严顺溜请江知青吃一顿回锅肉。江知青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笔一挥，补严顺溜三百分工分。陈瞎子队长立场坚定，坚持原则，是贫下中农的典型人物。江知青又给他多划二百分工分。

四

大热天，双挂村人干完活，要洗澡凉快一下。

男人好办，哧溜！脱下裤子，赤条条的。卟通！一个鱼跃，跳进黑石河。再一个猛子，钻去甚远。在深水处，踩着假水，啊呵呵！啊呵呵！大声喊叫，煞是快活。

妇女则不然，不敢脱衣裤，避开人多的地方，在杂树茂盛的僻静处，从岸边慢慢地梭下河，狗刨式凫水，游到茂盛的芦苇深处，左看右瞧，确信无人，才在水里，将衣裤脱干净，用手把身上旮旮旯旯搓个干干净净。不同的方式，同样快乐。

五

外大队几个男女知青，到江知青处耍。

江知青无菜，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忽然，发现竹林间一只颤翎子公鸡，带着一群母鸡在咯咯啄食。江知青大喜，抓一小把米，一个蜻蜓点水，蹦出去，把米撒在地上，逗公鸡过来。咯咯咯！公鸡拍着翅膀，慢慢地跟着他走。公鸡刚踏进屋门。訇一声！江知青把门关上，操起棍子，劈脑壳一棍，把公鸡打翻在地。公鸡蹬蹬爪子，死翘翘了。

江知青招呼几个男女知青，开灶烧水。水烧开，便开始退毛，开肠剖肚，砍成小块。再去别人自留地跳“丰收舞”，抱回一大堆窝笋，整成一大锅窝笋清烧鸡公。

几个知青手舞足蹈，摆酒畅饮，笑谈人生。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