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父亲第一次喝多了

父亲喝多了。

六月中旬的一天，母亲去地里干活，弟弟和弟媳妇去镇上购物去了。父亲一人在家躺在凉席上凉快，不知不觉中睡着啦！一阵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了熟睡的父亲。

父亲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是本村的五爷爷。

所谓的五爷爷其实比父亲大不了几岁，并不同姓，只是辈分大点，论辈分父亲叫他五叔，我叫他五爷爷而已！

五爷爷光着膀子，趿拉着拖鞋，下身穿着一大裤衩风风火火就赶来了。

开门后父亲清醒了，一看是五叔，热情洋溢的请他进门。两人伫立在大门底下，闲聊一阵，五爷爷就直奔主题说“走，去我家喝几盅，你婶子都做好饭了。”父亲推托一番，见五爷爷热情邀约，父亲就只好尾随他去了。

五爷爷家离我家很近，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吧！

这几年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很少回家。

五爷爷是个老鳏夫，多半辈子没有娶媳妇。据说现在这个五奶奶是五爷爷几年前从哈尔滨打工时找的媳妇，五奶奶也是个寡妇。丈夫已经去世好多年，只有一个女儿也早已出嫁。五爷爷为了陪五奶奶在哈尔滨待了好几年，前年才回的乡。

五奶奶个子不高、瘦瘦的，今天五十六岁了，还留着长长的辫子，依稀可见几根白发散落在辫子表面。前几天我在路上偶遇两人一起遛弯，五奶奶的东北话夹杂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甚是搞笑。一年多以来五奶奶说话平易近人，为人处世深受村里妇女的尊敬。

两人已领了结婚证，五奶奶以后就长期定居在村里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父亲和五爷爷两人难得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五奶奶做了几个下酒菜，两人边喝边聊，菜没下多少两瓶白酒却快见了底，喝着喝着两人都喝多了。

两个小时后，满脸通红的父亲踉踉跄跄的走回家了，家里没有人。父亲躺在凉席上又昏昏欲睡！不一会父亲只觉得肚子一阵难受，肚子里翻江倒海吐的地板上满地都是，吐出来了父亲刹那间清醒了许多。头昏昏沉沉的，拖着沉重的身子父亲起身敞开了客厅的推拉门，一会的工夫客厅里和卧室里飞满了苍蝇，密密麻麻的。

这时弟弟和弟媳推门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满地的污垢，上面趴满了苍蝇，又让人觉得非常恶心。

此时此刻的父亲口渴难耐，身子又异常乏，力。

弟弟看到眼前的场景，不但没动还气急败坏，对父亲一番数落，而后摔门而去？

父亲看到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这样对待自己，感到特别的失望。

对于儿子的奚落，父亲只能默默承受。

弟弟跑到地里叫回了母亲，一路上弟弟对母亲喋喋不休，诉说“父亲的所作所为”。母亲听后怒火中烧，对着弟弟“破口大骂”。弟弟无言以对，只能悻悻然的跟在母亲后面走。

到家后父亲正在收拾地上的污垢，满屋到处飞着苍蝇，嗡嗡嗡嗡的响。父亲表情严肃，眼皮都没抬，只是闷声闷气的收拾。

母亲呢！要搁以前早就怒不可遏了。今天却没有发火，只是心平气和的对父亲说“家里那么多的酒不喝，为什么非得跑别人家喝呢！还喝那么多，喝死了谁管你的事。”

说完在水盆里掺上八四消毒液就用墩布开始墩了，里里外外墩了好几遍，同时敞开窗户通风，才让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渐渐散去。

弟弟和弟媳责拿着蝇拍，拍打满屋的苍蝇。

此后好几天，父亲都没有主动和弟弟说话，父亲说“哎！我养他二十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供他上大学，直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曾委屈亏待过他，难道养儿防老就是这样吗？我养你小，你能养我老？这么点事都恶应的要命，老了不能动了不得一锨头锄出去了。”

父亲确实生气了，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