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情愫

作者 张丽英 插图 网络

我们更热爱什么？

比如，晴天的时候，不愉快和沮丧的情绪要淡去几分，仿佛压在心间的石头，被蓝天的纯净融化在阳光里，消散了。心无挂碍，身体也像被阳光孵化，有一种破茧成蝶的欣喜，在步履间翩跹。

白云像奔腾的大河，像朵朵飘逸的棉絮，像冬天里一夜的白雪飞上蔚蓝色的明镜，在倒悬的大海碧波。

那一天，我行走在坦荡开阔的天长山通天大道，路两边花草树木丰茂，夏季，草木芳香盈盈，萦绕在鼻尖，融入呼吸，清洗腐朽堕落的沉积，心灵再一次醒来，迎接生的美丽。感谢天空和大地，只有在这里，我才可以放飞自我，像夏季小鸟儿一样，享受自由的风。

可我更喜欢安静，喜欢安安静静的一切。于是，阳光隐去明媚的日子，我享受一份阴凉产生的惬意；喜欢夜晚，一切躁动的声音都躺下了，只剩下这安安静静的时间，我可以一个人在我的世界里来来回回地闲散自如，没有了明晃晃的束缚，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静静地，依偎着时光，在一个秋天的上午，因为欣赏天空怒放的云朵而忘记了时间；站在校园的操场上，和许多的学生，许多的老师，一同感受那一刻的高远和干净。

也有些时候，想着想着，惭悔和自责从心中来，这一生，向往自由的心，一直在伤害着自己。而大自然无私地满足着我的这一份野心。

听一听鸟鸣，心就开朗了。它们才是光阴里的故事，清脆亮丽的声音，没有什么音符可以代替，一切来自肺腑，成于天籁，静静地听，每一声都是“你好，爱你！”听一听鸟鸣，就走进了一个诗歌的天堂。听着听着，跟着小鸟的声声呼唤，所有的梦幻飞上了九霄。随风起舞的绿柳，在秋风里演绎生命的柔情，我和它对话，就找到了自由，柔情未必不成钢，秋风百炼写沧浪，摇尽人生心间事，只把秋风化谷黄。

雨夜是诗，清清冷冷的风，摇动着枝枝叶叶，枝枝叶叶摇动着夜的梦幻。水从天上，一滴一滴地，落向窗外的小四楼红色瓦盖，落向城市的树，落向城市的道路和我的心头。嗒，嗒，唰啦，唰啦，滴滴嗒嗒，刷啦刷啦，窸窸窣窣，通灵，细腻，雨落起清音，有多少心事，都可在这雨夜，一同流向屋顶房檐，流向只有雨落的午夜。

有时候，仿佛天上的闸门打开了一般，雨如倾盆，从天而降，如千军万马，来势汹汹，顿觉烦忧尽去，阵阵怡人清爽之气息充满居室；也仿佛如一场冤情淋漓尽致地倾诉，也如母亲，在深夜呵护她的襁褓唱响的催眠曲。楼房里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了。雨夜，聆听语音的婉转呢喃，聆听它阵阵出发的脚步踏响大地。雨夜，一个女子，没有丢失青春情怀，身着花色旗袍，忧伤彳亍，也时时抚摸安眠的花絮。

有时候，什么也不想，只是呆呆地，和天对视，眼眸和云相接。有时候，就认真地看着一只小蜘蛛，看它在纤柔的网间倒立，静止或忙忙碌碌，人生是不是也如结网的蜘蛛，编织的都是自己的思维，看似缜密而已。不过，小生命的顽强可歌可泣，有时候，人却不如它们，怕风怕雨，怕得多了，总是产生许多的迷茫。

有时候，就是想静下来，没有锅碗瓢盆交响，没有柴米油盐酱醋的味道，最好只有一室书香，几缕阳光，一扇小窗，窗外竹叶已长满竹林。我开始我的写作，写我的心情。写许多的故事和小说，写我深爱不舍的诗歌。可惜，生活向来强大，它用你的胃口和欲望，敲碎你的深爱，让你在生活的转盘上，无休止地重复着琐碎的动作，然后，慢慢变老。

我因此也时常地忧伤，我喜欢黛玉带着忧伤的气质，“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一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忧郁，多几分柔弱娇羞，少几分强悍莽撞。沉思中自持，凝眉时自爱。

李白有月光为伴，有月光为诗，有月光为酒；清冷的月光里，融进了诗人多少寂寞、失意和忧伤。每一个诗人，都有着藏在深处的忧伤，每一个女人，生来都有着诗人的潜质。面对着落花，会下意识里想到了自己的青春；面对四季交替，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生老病死；面对他人的苦难，会推人及己。忧伤是诗歌产生的源泉，因为苦不能言，所以在寂寞中成声，在忧郁中，寻求心灵的道路。李清照，石评梅，哪一个不是，哪一个何曾不是，悲苦酿诗篇。被称为文学洛神的萧红，又何尝不是。女人的忧伤，藏着女人的遭遇、悲悯和才华。

女人，在奔波忙碌的生活中，希冀有一臂膀可依，有一支曲子可寄，有一闺蜜可托，因为，女人的心里，一直飘零着一片叶子。

因为这样，女人要懂得时常沿着大路朝天奔跑，再忙碌，也要去看一看窗外的青山，听一听山间清泉潺潺地流淌出的轻音，汩汩滔滔，清脆悦耳，清洗污秽，片刻成为永久。要抽出一点的时间，去看一看三叶草，车轴草，绿草坪无垠的绿色，产生浩荡的幸福。

我喜欢做大自然的朋友，尽管它不知道有一个会思考的生命会这样的依恋它的每一种生命和色彩。

然后，在许许多多个日子里，磨砺心性，把读书写作看作日常，而不是荣光。

作者简介：张丽英，黑龙江省绥芬河市高级中学教师，文学爱好者，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