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的味道

家乡的味道

我的家乡四季分明，因此，每个季节都可以吃到与众不同的野味。在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时节，大山里到处可见一些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就拿一种叫香椿的野菜来说吧！春天一到，满山遍野的鹅黄，如果你不走近仔细观看，会傻傻的分不清楚谁是香椿？谁是嫩条？香椿树，高的有两三仗高，矮的只有三五尺长，树干笔直，光滑，枝丫少，叶呈偶数羽状复叶。香椿，除了芽可以食用外，皮可以药用，同时也是园林绿化的优选树种。说起香椿，它的药用功能特别多！开胃健脾，抗衰老、美容等。香椿还有一种特殊的用处，记得小时候，我生天花时，爸爸就是用香椿和家乡的一种叫“阡鸡尾”的草药给我治好的。

香椿，它的吃法也特别多。在家乡，人们把香椿做成不同种类的菜来招待客人。香椿可以淹着吃，可以炒肉吃，也可以和鸡蛋一起炸来吃。而这三中吃法中，和鸡蛋一起是最美味的。在炒之前，得把香椿提前煮死，冷却，洗干净滤干，在碗里放入适量的鸡蛋，并搅拌均匀。接着把香椿切成一厘米左右长短，放在搅拌好的鸡蛋里，充分搅匀。把食用油烧到冒烟，再把拌好的香椿和鸡蛋倒在油锅里煎熟。这样，香椿鸡蛋就炒好了。那种香味，可以说在十里以外也能闻到。

春天一到，家乡的菜馆里，香椿炒鸡蛋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个季节的招牌菜，名扬十里八乡。

相对来说，家乡的野味在夏天和冬天比较少。出名的也不是很多，但还是可以拉出来炫耀的。夏天，有一种野果子，人们都叫它“羊咪咪”，样子长得酷似山羊的乳头，因此，人们叫得乐此不彼。“羊咪咪”的种类很多，有的个头比较大，有的要小一些。酸甜也不一样。有的甜如蜂蜜，有的很酸，像野杨梅一样酸得让人直打哆嗦，口水长流。

而在冬天，故乡的野味虽然很少，但味道绝佳。有一种最喜欢寄生在被砍伐了的核桃树上的菌子。因为长得繁多，个头非常小，因此，人们亲切的叫它“鸡儿菌”。“鸡儿菌”特别好吃，营养价值也很丰富。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父亲都会抽时间到山上去找“鸡儿菌”煮给我们几姊妹补身体。家乡还流行一句话:“吃了鸡儿菌，身体顶呱呱”。

那时候家里穷，一到冬天，油水就不充足。父亲为了我们几姊妹有一个好的身体，他经常翻山越岭，寻找“鸡儿菌”。有一次，父亲在找“鸡儿菌”的途中把脚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流了好多血，但父亲没有埋怨，他反到对我们说:“为了你们几个，我什么都不怕。”现在，只要一吃到菌子，我就会想起儿时吃“鸡儿菌”的情景，想起父亲的艰辛。

故乡的野味在秋天最多，秋天不冷也不算热，最适合山坡上的很多野生植物生长。

故乡的秋天，漫山遍野的都是野生果子。野生猕猴桃、八月瓜、野蓝莓等等，应有尽有，不计其数。

小时候，一到秋天，我就会约上几个同伴，拿着蛇皮口袋，踏上争夺猕猴桃的不归之路。家乡的秋天，往往都是天高气爽，有时候，一个月可以晴个二十几天，而这种天气最适合猕猴桃生长。猕猴桃长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去摘猕猴桃，如果你的运气不错，还可以观赏到云海，一览秋天的壮观。

只要有人找到猕猴桃，大家都会一拥而上，比谁的手脚快。猕猴桃没有刺，树藤也很牢固，调皮的伙伴们就像猴子一样爬上去摘，而最大最甜的猕猴桃又往往长在最上面。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树藤上爬。唯独我，怕高，不会爬树藤，因此，摘到的猕猴桃都是小个的，这让我很难过。

有一次，我看到小伙伴们摘的猕猴桃比我的大，我想拥有和他们一样大的猕猴桃。我想了想，怎么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把大的猕猴桃分给我？说时慢那时快，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我把大家叫过来对他们说:“我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谁输了，就把最大的猕猴桃给赢的人，你们看行不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接受了我想法，我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上了我的圈套。我暗暗高兴，我想，我一定要把他们赢个精光。

我对他们解释说:“这个游戏很简单，我来出题，谁能够把我出的题口答出来，我就把我最大的猕猴桃给他。”我知道他们的算术没有我的好。于是，在我的怂恿中，游戏开始了，竞争非常激烈，刚开始的时候，我出的题目很简单，他们都赢了，我的猕猴桃也逐渐减少。正当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我把题目难度加大。他们就接二连三地输给我，不一会儿，我的猕猴桃中大个儿的超过了他们。我怕他们伤心，看到自己大个的猕猴桃全部输给了我，于是，我就金盆洗手了。游戏结束以后，他们还是没有看出我的狡猾。夜幕也渐渐降临，我们唱着老师教给我们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猕猴桃在树上一般是不会熟透的，摘回来的猕猴桃要躲在杂草里放上几天，等熟透了再拿出来吃。

每当想起儿时的事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特殊的感觉，我想，就是家乡的味道。

长大了，为了生活奔波在外，离家越来越远，离乡愁也越来越近。有时候想回家看看，都要选择恰当的时机。现在，就连回家也成了一种旅游的借口，一种奢侈的想法。

巫昌虎，贵州赫章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散文选刊》《贵州日报》《诗选刊》《贵州作家》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