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凶案：母亲失踪那天，六岁的他看到父亲扛着黑色塑料袋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至今仍然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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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当罗里（Rory）被穿着制服的叔叔阿姨们反复盘问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一天和其他的日子有什么不同。

他回想起那天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当时，六岁的他和妹妹正坐在楼下打游戏。平时他们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只有到周末，才会被送到爸爸家待两天。今天也是如此。他们知道爸爸妈妈总是相处不好，即使只有这么一会儿的见面时间，也能吵个不停。

他不记得外面的争吵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当他向门外看去时，他看到的是爸爸离开家的身影。

爸爸的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妈妈……

2006年9月3日，是妮娜（Nina Reiser）失踪的日子。

最初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妮娜的朋友艾伦。

她当天和妮娜通过电话，知道妮娜要送两个孩子去前夫汉斯（Hans Reiser）家，送完孩子就会来自己家聚餐。

妮娜。图源：参考资料1

到了晚餐时间，妮娜却没有出现。

艾伦接连给妮娜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她以为妮娜临时有事爽约了，但第二天，妮娜依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不仅如此，妮娜当时的男友安东尼，也不清楚妮娜的去向。

接孩子们放学的时间到了，妮娜依然没有出现。

此时，她已经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将近48小时了，艾伦不得不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接到报案之后，警方展开了调查。

9月3日那天，妮娜先去了一趟超市，超市的录像显示，她买了一大堆食物，有汉堡、蔬菜和水果等，随后开车离开。

按照计划，妮娜接下来要送孩子去汉斯家，而她的孩子们的确也到了父亲那边。但之后，妮娜的行踪警方就追查不到了。她送完孩子后，去了哪里？

警方找到汉斯，准备仔细询问妮娜的下落，但汉斯居然拒绝了。

他让警方有事找他的律师，自己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汉斯的抗拒和不配合有些反常，警方立马将他列为嫌疑人，对他展开了调查。

汉斯。图源：参考资料1

由于汉斯不配合，警方只好暗中跟踪他，试图从他的行踪中找出蛛丝马迹。经过调查，警方发现汉斯原本有一辆本田CRX，之前平日出行一直开这辆车，但在妮娜失踪后，他的这辆车就消失了。

警方认为这辆车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但他们找了三天，也没找到汉斯的本田CRX，却意外发现妮娜的车停在汉斯家附近的路边。

打开车门后，他们看到其中有一大堆已经腐败的食物，这些食物应该就是失踪前妮娜去超市购买的，由此警方更加确信妮娜的失踪和前夫有关，她也许送完孩子后，就未回到过车上。

另外，在车辆的副驾驶座位上，警方找到了妮娜的钱包，钱包里的钱和手机都还在，但是手机的电池却被取下来了，这使得警方无法根据手机信号获取妮娜的准确位置。

警方虽然没有在妮娜的车内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妮娜可能凶多吉少。

9月18日，警方终于找到了汉斯的本田CRX。

他们发现，车辆的副驾驶座位被拆除了，车里面湿漉漉的，好像被清洗过。

车里还放着两本书：《经典谋杀案件》（Masterpiecesof Murder）和《凶杀案：在杀人街上待了一年》（Homicide: A Year on the Killing Streets，美剧《火线》就是根据这部作品改编的）。这两本关于谋杀的书籍，虽然和妮娜的消失没有直接联系，却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法医正在采集证据。图源：参考资料1

更重要的是，警方在汉斯的车内提取到了妮娜的血迹DNA。

警方立即对汉斯的房子展开了勘查，再一次发现了妮娜的血迹。他们还派出了搜尸犬，但没有其他发现。

根据上述证据，以及汉斯的反常表现，在经过法院的批准后，警方立即逮捕了他。但汉斯仍然态度坚决，拒不认罪，他说妮娜那天来他家送完孩子后就离开了，他压根不知道妮娜的下落，也不清楚血迹是怎么来的。

警方虽然认定汉斯是在说谎，但他们一直没找到妮娜的尸体，因此不能确认妮娜是否遇害，这样一来，汉斯的谋杀罪名也就无法成立。

并且警方在汉斯的车里和家里发现的血迹量也不算过多，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相是像电影《消失的爱人》那样，妮娜只是为了陷害汉斯，而故意躲起来呢？

毕竟，妮娜具有报复汉斯的动机，这对夫妇离婚前就矛盾重重，离婚后汉斯更是拒绝支付两个孩子的抚养费，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前夫，妮娜的确有可能想看着他进监狱。

但是，只是为了报复汉斯，就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妮娜真能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吗？

这种怀疑遭到了妮娜亲友们的反对，在他们眼中，妮娜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之前是一个妇产科护士，照顾孩子非常细致，母子关系很融洽。而且妮娜还认识了新的男友，尽管汉斯抠抠搜搜掏不出来抚养费，但她的生活照样过得下去，根本犯不上为了报复汉斯出此下策。

妮娜抱着孩子。图源：参考资料2

就在案情陷入僵局之时，一个叫肖恩（Sean Sturgeon）的男人出现了。

他向警方坦白，说自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杀了8.5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肖恩和本案有关联吗？

“杀了8.5个人”的说法，让人有点糊涂。

肖恩解释说，之所以有0.5个人，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说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因他而死。这生死不明的0.5个人，会是失踪的妮娜吗？

警方这一查，真的查出了问题。

肖恩和汉斯、妮娜都是熟人，三人之间曾经还有过情感纠葛。

简单来说，肖恩是汉斯的发小，两人一直走得很近，汉斯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时，肖恩还曾主动借给汉斯钱，帮他渡过难关。但肖恩对汉斯的友情，并没有经受住考验。汉斯在海外创业时，肖恩疑似跟妮娜发生了婚外情。

“朋友妻，不可欺”，汉斯和肖恩因此反目，而汉斯和妮娜的婚姻也出现了裂痕，并没有持续下去。肖恩对三人关系的传言并没有否认，他承认自己的确爱上了妮娜，但坚称两人没有越轨，直到汉斯和妮娜离婚后，才进一步发生了关系。

如果肖恩说的是真的，他似乎的确存在杀死妮娜的动机。因为妮娜离开汉斯后，并没和他走到一起，反而找了别的男朋友。

但肖恩真的杀了妮娜吗？

肖恩只是说自己杀了8.5个人，具体是哪8.5个人，他却一直支支吾吾，说得模棱两可，始终没有准确信息。

他向警方解释说，这8.5个人在他小的时候经常欺负他，所以他要报复。

但警察展开调查后发现肖恩的说法纯属子虚乌有，他的童年玩伴没有失踪或死亡，肖恩与妮娜的失踪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专家鉴定，肖恩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至于他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是精神失常，还是纯粹为了博得关注，也没法解释。

闹剧结束，妮娜却仍然下落不明。她的失踪也因此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肖恩被排除嫌疑后，警方的调查重点又回到了汉斯的身上。此时的汉斯已经被正式起诉，但公诉方仍然缺少板上钉钉的铁证证明汉斯有罪，所以判决还没有定数。

汉斯。图源：参考资料2

此时，公诉方提供了一个重要人证，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审判的最终走向，这个人就是汉斯和妮娜的儿子罗里。

汉斯的辩护律师对罗里的出庭作证提出反对，他认为罗里年纪太小，根本无法判断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妮娜失踪之后，罗里和妹妹一直跟着外婆生活，他们有理由怀疑，妮娜的母亲也就是罗里的外婆，对罗里进行了刻意诱导，让罗里说出一些对汉斯不利的证词。

但公诉方驳回了这一质疑，他们表示在上庭之前，与罗里沟通的都是专业的心理专家和教育专家，他们用的都是科学的沟通方式，他们做的唯一工作，就是帮助罗里回忆那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经过慎重考虑，法官最终允许罗里出庭作证。他出庭那天，汉斯坐在被告席上，当他走向证人席路过汉斯时，汉斯突然想要伸手拉一拉罗里的手，但法警立即阻止了汉斯。

开庭后，罗里在法庭上拿出一幅简笔画，画中的内容是他看到爸爸扛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向屋外走。这张简单的图画，引起了陪审团的格外关注。

庭审时孩子出席的示意图。图源：www.wired.com

罗里还说，他觉得妈妈好像就在那个塑料袋里，而且自从那天最后一次见到妈妈之后，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妈妈了，非常想她……

最终，经过三天的激烈讨论，陪审团得出一致意见，认定汉斯有罪，一级谋杀罪名成立。

汉斯被判有罪之后，他的许多朋友纷纷出来为他说话，指责法庭不公，怎能把一个未成年小孩的话当证词。

但没过多久，汉斯的这些朋友就闭嘴了，因为汉斯终于承认是他杀死了妮娜。而他之所以认罪，并非是良心发现想要坦白罪行，而是为了少坐几年牢。

当时，作为凶手的汉斯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并没有认罪，也没有说出妮娜尸体的下落。

为了找到妮娜的尸体，经过妮娜家属和法官的同意，公诉方与汉斯达成协议，如果他交代妮娜尸体的下落，就将他的一级谋杀罪名减轻为二级谋杀，监禁期限由无期缩减为15年。

汉斯同意了这一协议，交代了他藏尸的地点，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他认罪了。

抛尸地示意图。图源：www.eastbaytimes.com

挖掘尸体那一天，警方开着车来到了一个公园的山上，为防止汉斯逃跑，警方用一副手铐将汉斯和他的辩护律师锁在了一起。

在山上走过一段路之后，汉斯指着一处草地说就在那里。经过挖掘，警方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具尸体。

警方经过搜查，找到了妮娜的尸体。图源：www.eastbaytimes.com

经过法医鉴定确认，黑色塑料袋里装着的正是罗里许久未见的妈妈——妮娜。

案情终于真相大白后，还是有很多熟知汉斯的人觉得一切难以置信。

在他们眼中，汉斯不仅聪慧过人，而且事业成功，何苦要对前妻痛下杀手呢？他们夫妻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想理清楚这悲剧的源头，还要从汉斯的成长经历说起。

汉斯是一个天才，13岁从初中辍学，15岁被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录取，随后去硅谷创业，他开发出的计算机文件系统ReiserFS和Reiser4曾在Linux操作系统中作为默认文件系统使用。

2001年，美国五角大楼的研发机构还曾赠予汉斯60万美元，支持他精耕开发。

取得了如此成就的汉斯可谓是年轻有为，他的感情之路也同样非常顺遂。

汉斯。图源：参考资料2

1999年冬季，汉斯在出差俄罗斯时与妮娜相识，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就坠入了爱河。妮娜虽然是地道的俄罗斯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汉斯的感情也在不断交流中越来越浓，再加上妮娜从少年时就向往美国文化，所以他们很快奉子成婚了。

婚后，妮娜跟随汉斯来到美国，褪去了热恋时的新鲜感后，妮娜渐渐见识到了汉斯性格中怪异的一面，他不善交际，性格孤僻，并且还有些偏激。

看到热情好客的妮娜很快在美国认识了许多朋友，汉斯非常不满，居然认为妮娜是在背叛他。

汉斯喜欢在空闲时间打电子游戏，一玩就是一整天，妮娜对此倒并不介意。但问题是，汉斯一定要拉着孩子们陪他一块玩，说这样可以培养孩子的战斗意志，让孩子更坚强，这让妮娜非常恼火。

因为汉斯带孩子们玩的游戏都是战争类游戏，画面血腥暴力，这种游戏玩多了之后孩子们晚上总做噩梦，影响身心健康。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汉斯总是以工作为先，时常要出国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留下妮娜独自解决生活中的种种难题，而她独在异乡，非常孤单，但汉斯却不以为意，只是托发小肖恩帮他照顾妻子，结果他和妻子之间的感情裂痕越来越大。

汉斯曾说过：“我想要一个美丽的、受过良好教育的职业女性，她可以放弃一切来抚养我的孩子。”

从他的这番话可以看出来，作为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尖端行业的从业者，他的婚姻观念却显得有些落伍，分明是把妻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忽视了女方的自主性。

因为观念不合，妮娜和汉斯时常陷入争吵的泥潭，而且永远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毕竟谁能比一个“天才”更会讲道理呢？

最终，妮娜在2004年提出诉讼离婚，并争取到了两个孩子的监护权，汉斯可以在周末与孩子们相处。

两人离婚后不久，汉斯的生意也遇到了问题，濒临破产。婚姻和事业的双双失利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那天妮娜来送孩子的时候，两人又因为琐事吵了起来。

盛怒之下，汉斯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毫不留情地冲着妮娜的脸就是一击，当她倒地后，他又用了一记柔道的招数，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妮娜的身体从奋力挣扎到彻底失去了反应。

此时，他们的两个孩子正在楼下投入地打着游戏，丝毫不知道这场冷血的杀戮就在自己头顶进行着。

意识到妮娜真的已经死了，汉斯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精心打扫了现场，开始伪装和掩盖真相，以为自己可以逃过惩罚。

但他背着妻子尸体的背影，却被懵懂无知的孩子们看在了眼里。

这起悲剧，究其起源是因为一场并不稳固的婚姻。

汉斯和妮娜在婚前的相处时间过于短暂，既是一见钟情，也是一见误终身。因为并不彻底了解对方，热情消散后婚姻就很难维系了，遇到问题后，两人没有能力去调和解决，自然只能一拍两散，劳燕分飞。

这也提醒我们，如果决定结婚，一定要给自己设置一个“结婚冷静期”，与对方有一个较长的相处期，深入地观察对方，不要轻率，不要一时冲动，更不要因为父母催婚，就忙不迭地为了完成任务或者赌气，随意地把自己的下半生托付给另一个人。

但与草率结婚比起来，这起悲剧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汉斯的心智不成熟，他自大而脆弱，狂妄而无知，看似拥有高智商，却连放手的勇气都没有。失去了妮娜和孩子之后，他也依然没学会珍惜。

另外汉斯的受挫能力也太差了，接连遭遇了失败的打击后，他就逐渐对生活中的希望视而不见。

汉斯虽然离了婚，但两个孩子仍然爱他；他的公司虽然遇到了问题，但他的技术仍然是一流的，在同行中仍然有名气，还有机会可以东山再起。

汉斯在法庭上。图源：参考资料3

也许，汉斯已经习惯了年轻时的顺风顺水，试想一下，有几个人在初中辍学的情况下，靠着自学，被伯克利大学录取？又有几个人在创业的时候，能如此轻易地得到巨额投资？

所以，汉斯确实有过人之处，有值得骄傲的才华。但遗憾也可能就出自他太过顺利的人生经历，导致他一旦遇到挫折，就承受不住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反而认为是世界和他人出了bug。

实际上，陷入偏执和失落的他才是那个最大的bug，他没做好丈夫，没做好父亲，没做好儿子也没做好合格的老板……

他用杀戮让很多人的人生都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而人生，其实有时非常公平，不管你年老年幼、社会地位如何，遇到挫折是在所难免的。而面对并解决这些挫折，将一点点塑造出更好的你。

有时你可以稍稍逃避一下，躲过重压喘口气再来应战；有时你可以直面困难，勇敢解决问题；有时你可以寻求帮助，让别人伸出手来拉你一把……

而不管你如何选择，那些人生的至暗时刻总会过去，经历之后你才会发现，那些没能毁灭你的，都在让你变得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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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来聊一聊你是如何看待挫折的吧，你害怕挫折吗？你有被挫折击溃过吗？

主稿：齐敬；编辑：鲁鲁修、包包；排版：CC；质检：等等；题图：鲁鲁修

参考资料

1.https://www.cbsnews.com/news/betrayal-29-12-2008/1/

2. https://www.wired.com/2007/06/ff-hansreiser/?currentPage=1

3.https://www.sfgate.com/bayarea/article/Reiser-confesses-to-strangling-estranged-wife-3197731.php#photo-2336352

4.https://www.sfexaminer.com/news/reiser-killed-wife-nina-while-kids-were-downstai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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