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雨殇钟璃·二世》

雨殇钟璃小说封面

黄昏，一片红霞轻轻悬挂般落在一个小桥边上，残阳艳红的红光纷飞落着。桥上笼罩在红霞里显得静静的，静如水，感觉不到水在流动，感触不到心在跳。有一种无奈的感觉，一个虚拟的感触，无可挽回。

　　一个男子载着满满的回忆，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在泪桥上。黄昏的光，拉出他长长的身影，映他内心理的伤痕。风里吹出他的感伤,一种本身的痛,一股简单的伤。

　　回想百年之前，仿佛一切都只是在昨天。

　　是啊，天上一天，下界一年。

　　奈何神生漫长，百年光载，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为了块三生石，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可值？”

“即便知道要受魂飞魄散的责罚，她仍为我入魔而开了杀戒。我为何不能为她受这区区四十九道天雷。”

“你是铁了心要娶那个冥界的灵物吗？”

钟璃摇头：“她现在已经算是个神仙了。”

天帝叹息：“这九重天上，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你为何偏偏钟情于这么块石头？”

钟璃突然想到上次雨殇对白无常说过的话，突然笑了：“遇见了，我也没办法。”

众神皆是静默。天帝向长胜殿的火光望了半晌，最后拂袖而去，只留了一句话：“你想娶，她愿嫁，本帝难道还能挡人姻缘不成？”

　　辞三界，别五行，自顾去逍遥。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世。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走走停停又逛了几个春秋，看川流不息人潮汹涌演变变成孤寂。

　　“禀天帝，战神钟璃终究还是入了凡尘。”

　　天帝微闭双眼，似是黯然伤神，轻叹了口气，轻启双唇微道：“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劫。”

　　“他的劫？”鹤仙问道。

　　“昭告整个神界，战神钟璃入凡尘渡情劫，此事任何仙君神官都不许随意插手。”

　　“是，天帝。”

　　凡世。

　　我叫陌离，虽出生在官宦世家，但却因为母亲的不喜而离家出走。

　　路过清溪镇的白胡子老道替我看了相。摇头晃脑的预测了我的劫数。

原本我只当他是在放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所有路过清溪镇的人唤我为三生石。从那之后，有的人开始唾弃我，有的人还在我面前痛诉他们前世的缘，有的人在我面前失声嚎哭。

　　还记得白胡子老道对我说过。

　　我只是忘川边上的一颗石，无悲喜，无苦乐。

　　我漠然守了忘川千年，终是化成了灵。

万物生灵，自然都是要历劫的。而我却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千百年，直到……情劫。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认同了我的这一个身份——三生灵石。从而踏上了我的寻世之旅。

我乃三生石化的灵，石头的灵魂，石头的心。忘川河畔常年不散的阴气更是熏得我心冷肠硬。

　　无情无殇，不会动情，又哪来的情劫。

　　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在冥界某个阴森的下午，我自忘川河畔散步归来，抬头一看。就在那不经意之间，仿佛是人界的阳光破过了层层雾霭，明媚了黄泉路上遍布的彼岸花。

　　那个男子翩然而来。

　　我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人类的女子路过我身边是喃喃的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千百年来，我这颗石头的心难得微妙的动了一动。

　　他慢慢走过来，当然不是来找我的，只因为我的身后是冥界必过的奈何桥。我觉得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美妙的人儿，当和他有一个美妙的遇见。

　　我上前，细声唤道：“公子。”

　　我想如同人间话本子里说的那样对他行个礼。但是人间的话本子只是轻轻说了句行礼，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动作和姿势。

　　我寻思了一下，便照着素日那些幽魂们向阎君哭诉时的模样，双膝“扑通”一跪，冲他硬生生的磕了三个响头，：“公子，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围的小鬼们嘶嘶的抽了两口冷气，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眼中的神色有些讶异，一时也没答我的话。

　　做人做事得有诚意，黑白无常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有诚意才好办事。”所以他们每次都能将魂乖乖的勾回来。

　　我见他不答我的话，想了一下，觉得兴许是自己这头磕得不太响，没显出诚意来，于是跪着向前行了三步，没再吝惜着力气，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周遭的小鬼呼呼的抽气。似乎吓得不清。

　　我抬起头来，一脸鲜血淋漓的将他望着：“公子何名？”

　　或许是这一脸血的凄然将他骇住了，他还是没说话。

　　我心急的抹了把脸，整张手都湿润了！我不知自己竟留了这么多血，顿时也有些理解他为何做这副呆滞的表情了。

　　我心惊，一阵手忙脚乱的擦，到头来弄得自己全身都血糊糊的。

　　我抬头，颇为无奈的望他。

　　他漂亮的眸中划过明亮的笑意。

　　我虽不知他在欣喜些什么，但见他欣喜我也表示友好的展现出自己白森森的牙。却不想我这番做作更衬得这笑血淋淋的渗人。

　　旁边的两只小鬼显得莫名的焦急，他凑近我身边拉我，我却不起。他气急小声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做这副厉鬼的形容是要吓跑谁！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在冥界的灵物里面法力算不得高深的，但是因为辈分到那里了，小鬼们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像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少之又少，我皱了眉，奇怪道：“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谁，我这不是正在问么？”

　　一只小鬼一副恨不得血溅当场的模样：“姑奶奶！这是天上的……”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名唤钟璃。”

　　他伸手，我自然的将手放在他手上，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

　　手腕是我的命门，现在他只需稍一用力，我便会死得非常难看。两只小鬼本就苍白难看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甲忙求道：“神君！神君！陌离姑娘此生守与忘川河畔，冥府乃是粗鄙之地，她一凡世姑娘不懂此间礼数，还望神君见谅。”

　　“陌离？这名字倒奇怪得有些味道。”

　　我仍是将他望着，心中并不害怕，因为他眼中没有杀气。

　　他将我细细打量了一阵，放开我的手腕转而扶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起：“凡世的姑娘竟在冥界守界，确实是奇事一桩。你不知我是谁，却为何要对我行这大礼？”

　　我顿悟。

　　原来方才并非是我诚意不够，而是我诚意太过多了。我老实道：“你长得漂亮，我想……”

　　我不适时的词穷了一番，情急之下便随手抓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脑海里的词：“我想勾搭你。”

　　小鬼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我。

　　他笑了：“倒是真是个爽直的姑娘。”

　　我自私以为这是个很好的赞美，顿时心喜不已，连忙抬头向他忙问道：“那我可以勾搭你么？”

　　他闭着双眼默了默道：“此番我是为了历劫而来，不会在冥府逗留。”

　　言下之意便是不可以吧。我垂了眼眸，有些失望。

　　“你一直都守在忘川河畔吗？”他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头，表示回应，也不管他有没有看到。

　　“可想去外面看看？”

　　顿时我眼一亮，我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浅浅一笑，摸了摸我的头顶：“此番我受了你这破头流血的几拜，也不能让你白白的拜了。既然你想出这冥府走走，我就许你这一生的自由好了。我历劫的这一世便是你自由的一生，我历劫归来之后，你还是乖乖的回到忘川河畔来守着，如此可好？”

　　不是个亏本买卖，我点头说好。

　　他在我的手腕边施了个金印：“做灵物还是机灵些好，以后将自己的命门护好一些。”

　　他始终闭着双眼，微道：“不是每个强者都如我这般善良的。”

　　他被一脸抽搐的两只小鬼护送中离开。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印。

　　“钟璃。”我高声唤道。

　　奈何桥前他端着孟婆汤低头不语。

　　“我可以去人界勾搭你么？”我问得很认真，惹得舀汤的孟婆一阵桀桀怪笑。

　　他低头细语，轻启朱唇：“若是能找到，便勾搭吧。”说罢，一口饮尽了孟婆汤。

　　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冥府的更深处，我一直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也没舍得转过视线。小鬼自奈何桥头走回来，一双青黑枯槁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陌离姑娘！”

　　“唔。”

　　“陌离姑娘莫不是对他动上情了吧？”

　　我这才转头看着小鬼认真问道：“怎么才算得上动情？”

　　小鬼扭头想了想：“便是你素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中男男女女的形容便叫动情。”

　　我寻思了一下，我素日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公子遇见小姐，小姐行了个礼，两人对话三两翻然后便开始了一番不能自禁的嗯嗯啊啊的运动。我却没对钟璃生出想嗯嗯啊啊运动的想法，应当算不得动情吧。

　　我坚定摇了摇头：“没有动情。”

　　小鬼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喃喃着：“也是，你是石头，又怎么会动情呢，倒是我多想了。”随即又盯着我道：“总之，没动情就是再好不过！这世间啊，最折腾人的莫过于情之一字。倒不是说陌离姑娘你一定不能去喜欢上谁。只是因为这钟璃神君当真是天地间女子最不能去喜欢的人。”

　　“为何？他是我见过模样身形气质都最好的人。”我顿了顿：“还有说话的声音是最好听的。”

　　“正因为他样样都如此完美，才万万不能对他动真情啊！钟璃神君身司九天战神一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他却心系天下。胸中有苍生的人，哪还装得下儿女私情呢。”

　　我觉得钟璃心中装不装得下儿女私情与我没多大关系，倒是小鬼的前半句话让我愣了愣：“战神这种杀气腾腾的职位怎么会是他在做呢？他分明就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小鬼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善良？陌离姑娘莫不是真信了？”

　　见我点头，小鬼摇了摇头无力道，“当初魔族犯上，十万魔兵攻上天界，钟璃神君率三万天兵将其全部斩杀，以少胜多不说后又挥军直下九幽魔都，杀得整个魔域血流成河，十年不闻魔音，但凡三岁以上的魔族全部杀绝。”

　　听小鬼这么一说，冥冥之中，在我的记忆之中，这事我好像有些印象。据说那段时间冥府变得极为拥挤，哭号声几乎要掀掉了阎罗殿。奈何桥都快被踩塌了。但这些魔族的人虽说都是钟璃杀的，可是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钟璃身为战神，以武力镇压反叛者本就是他的职责，他忠于自己的族类，在战斗中狠厉决绝也是当然的。

　　我拍了拍小鬼的肩：“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回石头里收拾收拾。”

　　小鬼呆了呆：“陌离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我要去人界勾搭他。”

　　我在冥府将各项事宜都办妥之后，阎君亲自给我在脖子后面印了三个印，一个印便是在人间的一生。待三个印都消失之后，我就必须回到冥府，守着忘川。

　　在各种灵物羡艳的目光中我终于穿着一身白棉布的长裙回到了人界。

知道钟璃降生在一户将军府里，乃是人间当朝第一武将君之长子，听说他出生时，将军夫人难产，但他在降生那一刻，夜晚的天空有祥瑞之兆，于是都传言这将军之子乃事神君转世，未来会有一番大作为。

我便在附近租了一间带小院的茶馆，把名字幻作梦君，从此成了梦君茶馆的老板娘，在钟璃成长的日子里，我把自己的名字也从陌离改为雨殇，自此大家便称我为雨殇姑娘。

我给院子里种满了月季花，为的是有一天待我的翩翩公子有一天可以与我在星辰月夜之下，于院中廊亭中可以在花海里赏月，也是一种美好吧。

就这样经营着茶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也看着钟璃从一个小男孩慢慢的长大，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竟然带着三位公子来到了我的茶楼，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特意梳洗打扮一番，为自己梳上漂亮的发髻，穿了一身蓝色长衫的丝衣。

钟璃这天刚本朝武举考试中拔得头筹，为了表示祝贺，约得三位自小长大的发小来最近超火的梦君茶楼喝茶，钟璃抬起一身白衣的长袖说道：“小二，来两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再来三两茶点。”

我对小儿说：“此次茶点，我来准备你们先去沏茶。”

终于可以为心里的翩翩公子准备自己拿手的茶点，我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窃喜，于是专门准备了红豆相思饼，芍药甘露糕，以及莲子百合糕，心里想着他一定会喜欢我的手艺吧。

只见钟璃拿起一块红豆相思饼送到嘴里咀嚼着，那表情似乎都在说秒啊，于是很快的尝了其他两种，实在是太好吃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熟悉却牵动心弦的那种好吃，似乎是多年以来都在寻找的感觉。

其他三兄弟也不自觉夸起来“钟璃啊，这茶点怎如此好吃，为何这茶单上却没有这几味茶点呀。”

前来加茶的小二在一旁言道：“那肯定，这可是我们老板娘亲自做的，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亲自为谁做过茶点。”

钟璃听说这是老板娘亲自下厨做的，便有点不好意思的泛红了脸，想要当面感谢一番。早就听说这梦君茶楼的雨殇老板娘乃是绝色美人，此次能一睹芳容，也是一大幸运。

钟璃抬手作揖道：“敢为在下可否见一面你们老板娘，当面感谢一番可否。”

只见小二说道：“公子稍等，我去传达一番，看雨殇姑娘是否愿意见您。”

过了片刻，见一长发飘飘穿着蓝丝衫衣，走路步履轻盈的女子，那柳叶眉映衬着灵动的双眼格外的美丽前来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四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钟璃慢慢缓过神来，说道：“方才听说这茶点乃是您亲自下厨，几位兄弟都赞不绝口，故在下想向姑娘亲自道谢一番。”

我看着这个眼前俊朗的脸庞，突然回想起那天在冥界却似乎人间阳光一样的翩翩公子，那时我颇为无奈时望着他时，他漂亮的眼眸中带着笑意的样子。

我收回回忆说道：“听说公子是本次武举中的状元，小女子也没有特别的礼物，想来这三道亲自拿手的茶点来道贺，没想到公子如此喜欢，雨殇也是格外欢喜。”

钟璃望着雨殇心里赞叹，如此细腻心思的女子真是少见，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怎么好熟悉，就是那种好像曾经见过的感觉。

由于吴越国现在正是版图扩张的阶段，最近正是战争阶段，听说隔壁的范黎国最近与吴越国争边疆的五座城池，已经攻占数次，久久不能拿下，以前都是老钟将军亲自上战场，带兵前去的，如今老将军年岁已高，皇帝担心老将军身体决定安排钟璃前去拿下这场战争，去之前交代勿必拿下这场战争。

准备一天后就要起身了，但不知为什么特别怀念那次梦君茶楼的茶点，于是心想那就再次去尝试一番吧。

这天他穿着墨兰色的布衫来到梦君茶楼，对小二说：“上次一品你们的茶点，甚是思念，可否再次品尝，本次就当我请你们老板雨殇姑娘品茶谈心一番如何，还希望雨殇姑娘莫嫌弃在下。”

小二安排钟璃坐在靠在窗前的单间隔房坐下，我今天特别穿了件粉色长衫，半披着头发，系上一蝴蝶流苏发簪，看起来清新雅致，半刻钟后这次我端着特别准备的牡丹花糕，紫薯清香丸，还有上次的芍药甘露糕亲自缓缓亲自走到钟璃面前轻放下高点，安排属下拿来一盏我常用的好琴，过去抚琴却是我的一习爱好，本次刚来用来与钟璃分享一番。

旁边的香炉冉冉升起一缕淡淡清香，一首《追月》弦弦余音绕梁，没想到钟璃说道：“上次只觉雨殇姑娘厨艺了不得，没想到这次竟觉得雨殇姑娘才艺了得，果然是一才貌双全的女子，听这琴音内心博大精深，实在令在下赞叹不已。”

听到这席话，我心里窃喜不已，看来这些特别的准备，总算是有点效果了。“前线战急，钟公子这次也是要前去嘛。”我拿着紫砂壶给钟璃和我斟满柳岩茶道。

“此次我将前去代替我父亲打完这场战争，争取为我朝拿下这五座城池，明日便启程了，谁知启程前便特别回味你做的糕点，就来了。”

就这样聊了许久，半晌之后，我把提前准备好多出来的糕点打包好递给钟璃的跟从，让他替将军带上路上给将军吃，钟璃特别感激，走之前回头深深一望。

这场战争一打便打了三年，但已收复四座城池，听说只要钟璃将军出场每次都百战百胜，打得对方每次战场都退避百里，但是这场持久战下来，对于第五座城池双方都非常重视，对方也重新调济百万兵员前来支援，听说这次对方的兵员都是有经过特殊培训的。

虽说我方乃常胜方但士兵们多少有点傲娇，因为听说钟璃将军乃是百战百胜，因此在训兵过程多少有点困难。

这天天灰蒙蒙有着风沙吹着，最后一站开始，我方大军奋力一战但却在最后关头只见有人偷袭看到一毒箭直接射到钟璃的心口，看着接着我方了眼泪阵脚，血流成河，钟璃就这样倒在血泊中，我本知道他是来历劫的，可当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悲伤极了，就像那冬日里的冰寒到了极致。

好像伤心极了，我管不了太多，我迅速使用法力来到他身边抱住他，他以为眼花了说：“没想到这最后一刻竟似梦境般还能见到你，此生遗憾没有娶到你。”说着那抬起来就要摸到我脸的手垂落了下去，我的心就好像跌落深渊一样，一瞬间又好像爆炸了一样的疼。

我大喊一声，也忘了不该使用魔力，只见愤怒的光晕在方圆百里的战场全部在一瞬间毁灭殆尽。

我眼角突然有了一滴似乎是眼泪的东西顺着我的脸滴落着，我用无比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喜欢的，只是因为遇见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