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10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离了婚,年幼的她从此就跟着父亲和弟弟生活,敏感多疑的她,在最脆弱的少女时期,最需要母亲关怀的年龄,却偏偏是独自度过所有的少女时光。

12岁的她,文笔了得,在母亲赴法留学后,她就用亲身经历写了自己的首篇小说《不幸的她》。

14岁,父亲另娶了别的女人来给她和弟弟做后妈,敏感的她没有办法和后妈和睦相处,写下了短篇小说《后母的心》。

继20岁写下《我的天才梦》后,23岁的她,达到了创作高峰 ,写出了风靡一时,流传至今的《沉香屑》、《倾城之恋》、《心经》等多篇小说。

之后的她,更是笔耕不辍,屡屡写下了很多经典的短篇小说,成为民国时期风靡一时的天才作家。

她,就是孤傲不群,喜欢独处,不爱与人交往,爱钱,爱漂亮衣服,爱文字,爱写作的张爱玲。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世人对她的评价,多少有些鄙夷的态度掺杂其中,说她孤傲,说她另类,说她冷漠,说她矫情,说她自命清高……

对此她不做任何回应,她这一生,从未为了顺应别人的心意而去刻意解释自己:懂我的人,不必解释,不懂的人,何必解释。

有人同情她一生凄苦,而她却反过来取笑世人的随波逐流。

她从不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而有的人为了所谓的合群最终失去了自我,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对于别人的误解,她淡然一笑:

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童年的她,也曾渴望过、幻想过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家人过着简单平淡的幸福生活,然而父亲母亲不对等的结合,打破了她一切的幻想。

父亲是一个不思上进的贵族遗少,母亲则是一位美丽勇敢的现代女性,这两者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只是这悲剧的最大受害者不是两位当事人,而是他们的女儿:张爱玲。

两人的悲剧是以离婚的方式结束的,父母离异后父亲的暴躁摧毁了她的安全感,从此以后,爱玲变得对谁都不亲近,不热情。

继母丢给她的破旧衣裳则成了她童年记忆里永恒的“耻辱”,从此以后,她爱惨了金钱,爱惨了漂亮衣服。

她丝毫不掩饰对金钱的热情和执着,她说:

我喜欢钱,是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于是她拼命的写稿去换稿费,用这些钱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她喜欢各式各样新潮的衣服。

她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衣饰的钟爱:织锦缎夹袍、青花瓷旗袍,这些都是她在20世纪40年代的上海滩所推崇的“时尚”,她的奇装异服,当时不为人接受,每当她穿上时,别人都说她另类。

她在文章里认真地说道:“再没有心肝的女子,说起她去年那件织锦缎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的。”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她孤高冷傲,是不幸的童年造就了满心的阴影,喜怒无常的父亲和高傲专横的后母让她变得敏感而小心,一次被父亲毒打并监禁半年后,她从家里逃到生母黄逸梵的住处,她迫切地想向母亲倾吐自己的点滴心情,于是总找机会和母亲说笑。

然而,母亲却告诫张爱玲:“没有幽默天才,千万别说笑话。”从此这句话成了她一生的囚牢,圈禁了她所有的热情,于是在待人接物时显得异常拘谨,不爱说话,怕人家嫌烦,渐渐就养成了轻易不见生人的习惯。

她并非真的性情孤傲,不近人情,她也有知心好友,在挚友邝文美的文章《我所认识的张爱玲》中,写到了对张爱玲的孤高冷傲的解释:

她患近视颇深,又不喜戴眼镜,路上相遇,她没有看出是谁,别人却怪她故作矜持;

她有轻性敏感症,饮食要特别小心,所以不随便外出赴宴,别人因此以为她架子很大;

她常夜间写作,日间睡觉,与一般人生活习惯迥异,根本没办法参加社交活动;

在陌生人面前,她似乎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可遇到只有二三知己时,她就恍如变成另一个人,谈笑风生,妙语如珠。

可见,世人说张爱玲孤芳自赏,行止隐秘,拒人于千里之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了解,另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误解。

了解了她的童年,她的生活,她的遭遇,那么她的孤傲,她的冷漠,她的矫情,她的自命清高又怎能不选择原谅呢!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对大多数的女人,“爱”的意思就是“被爱”


张爱玲深爱着爱她的家人,家人对她那点少的可怜的爱,她牢牢记在心里,在她们需要时,她都一一加倍还了回去。

她敏感内向,从不轻易表露感情,但她却清楚地记得每个人对自己的恩情,于她而言,所有的爱都源于被爱,她生性敏感,从不刻意去维护自己的家庭关系,从不主动去结交好友,因为她害怕自己怀着满心欢喜和热情去接近别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她用自己最大的武器(冷漠)层层伪装自己,保护自己。

姑姑曾在她敏感的童年给过她无限的温暖,于是她记住了一辈子,在姑姑晚年生活处境困难时,远在美国的张爱玲得知姑姑境况不佳,便将自己在国内的著作版权交由其丈夫李开第先生处置,所得稿费也一并赠予这两位老人。

她从父亲家里逃出后在母亲和姑姑那居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母亲为她的花费她一一记在心里,等后来写作拿了稿费,便存了二两金子打算还给她。

母亲虽然爱她但也伤了她,然而在她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嘴里还喊着妈咪,之所以用小孩子的口吻称呼,是因为想要离妈咪近一点。

张爱玲爱着在她生命的每一段旅程中给过她温暖的男人,她从不因为爱的消失而选择离去。

于胡兰成,在她情窦未开的时候遇见了情场老手的他,他们初见时,彼此心里投下的不过是一粒轻盈似雨的石子,荡起的也不过是轻微若无的涟漪。

而知道她的传奇身世后,他便想着:所有能和她发生的关系都要发生,对她发起了爱的攻击,于是她便沉迷于他的甜言蜜语和虚情假意中,分辨无能,爱恨交错。

她为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而他只顾自己惬意,不顾别人实际;欢喜时,她又从尘埃里盛出了花,而他便攀条摘香花,言是欢气息。

爱她时,两人伴在房里,男的废了耕,女的废了织,连同道出去游玩都不想,亦且没有工夫;不爱时,她只是他颠簸流离中不愿去消费的“奢侈品”。

可她依然用自己的清净去筛淘雨中的污秽,还骗自己那雨是清好的,是静美的。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他是因为下雨不来,也不相信自己已经成了他的过去式,直到30万法币寄出,他与她才算是了却了他们的半生缘。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于桑弧,她曾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很深,而他就如同侦探家一样,一不小心又闯入了她的心房,可她再不敢如同情窦初开时一样勇敢爱。

他们的情是地下情,从来没有见过阳光,而他的完美就像太阳,她亦是不敢靠他太近的,怕他的光灼伤了自己,她爱上他是因为他的脸,他不敢爱他亦是因为他的脸,骨子里的敏感和自卑,终究还是让她放弃了她的传奇。

于赖雅,她站在异乡的国土上思念故乡的月亮时,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出现了,她那颗冰封的心,就这样在遥远而寒冷的异乡土地上重新复苏,跳动,迸越。

生命的一切繁华过去后,爱情也失去了轰轰烈烈的激情,她要的只是现世安稳,从此“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她的名字便是赖雅夫人。

她深爱着能够让她忘记痛苦的文字,爱的深沉,爱的长久,文字是她慰藉家庭苦闷的挚友,也是疗愈她性格缺漏的良医。

若没有文字,她的苦闷便没有疏泄的渠道,她的自尊便没有赞美的填补,相比周围的人,文字从来未伤害过她,一直温暖着她,于是她将一生都交给了文字,无论命运舒皱晦明,她都矢志不渝。

张爱玲对于爱的态度,如同她说过的那句话:爱的意思就是被爱,她的一生,所有的爱都是化被动为主动,然后爱的深沉,她从未辜负过自己的爱,也从未失去过自己的本心。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她的一生如她所说的一样: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她出生在名门世家,然而这名门世家的光耀却未让她过上大小姐的优渥生活,高贵的出生反而成了她的束缚,一面想过自由的生活,一面却要受父亲的管制。

父亲张志沂是清末“清流派”大臣张佩纶与名臣李鸿章长女李菊耦的独子,母亲黄逸梵则是清末长江七省水师提督黄翼升的孙女。然而对于张爱玲而言,颇有传奇色彩的身世,既是一种莫名的骄傲,也是一种遥远的揶揄。

父亲张志沂不思上进、性格暴戾,一度沉迷鸦片,他“一半生活在现在,一半生活在过去”,在人前大谈“我们老太爷”如何如何,在人后却没有一点名臣公子的样子:逛妓院、抽鸦片、打孩子……

张志沂在父母光耀的阴影里失去了方向,且又缺乏基本的自制力,时代的转变,使得张志沂抑郁不得志,只得从鸦片、招妓、赌博里寻求安慰。

母亲黄逸梵是一个典型的新时代女性,与父亲完全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最后只得以离婚告终,从此以后,张爱玲华丽的袍子爬上了人生的第一颗虱子。

她从小就是天才作家,14岁就能写出短篇小说《不幸的她》,她说成名要趁早,实际上,她也早早就成名了,她的成名是人生的幸运,同时也是人生的不幸。

年少成名,她成了大上海有名的女作家,成了很多人爱慕的对象,别人喜欢她的文字,爱慕她的才华。

通过写作,她实现了人生的自由,不用再受家人的束缚管制,不用再伸手向别人要钱,可以靠自己挣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然而,她的成名,也引来了大灰狼胡兰成,爱她时,所有能和她发生的关系都要发生,不爱时,所有能够撇清的关系都想撇清。

胡兰成尚未和她分手,就和另外一个女人——范秀美在一起,在被她发现时,他只是冷漠回应,丝毫不顾她的感受,也不顾曾经的相爱,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然而在他落魄时,她还是给他寄去了30法币的稿费帮他渡过难关,从此与他断得干干净净,于是胡兰成又成了她生命的华袍上的一颗虱子,以至于她遇见英俊帅气的桑弧时,没有了爱的勇气。

再遇赖雅,一个西方的才子,一个东方的佳人,两人惺惺相惜,两人在彼此的生命中相依相伴度过了一段温暖幸福的日子。

可是不久后赖雅却生了病,尽管张爱玲悉心照顾,赖雅最终还是离她而去,赖雅的病带走了张爱玲最后一丝温暖,那时,她47岁,生命之袍再次爬上了虱子。

此后的人生,张爱玲都是一个人过着与文字相拥的日子,她的一生就如她在《花凋》中写到的那样: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

在她欢喜时,看全世界都是欢乐的,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剩下的全是痛苦,人生短短,磨难不断,在她生命的尽头时,一句“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她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尽管她的一生充满传奇,充满争议,然而这些东西于她而言,都不过是身后舆论,爱玲的人生哲学,始终都是活在当下,她或许被很多人辜负过,但是她从未辜负过自己。

张爱玲:命运多番为难,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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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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