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这是我在苏州的第四个月。在120天的时间的,我已经面对了240余次的大米饭,但至今仍然不能适应。

在苏州像我这样来自北方的年轻小伙有很多,来自西北五省的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南方发达的经济和开放的思想一直是吸引北方人的杀手锏。刚毕业的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很年轻,在哪里都是工作,为什么不来苏州呢?”也许我们当中的人就因为这样一句话选择了苏州。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在苏州的第一份(目前还在职)工作是在一家央字头国企做文职。公司离住处很近,快走10分钟就可以到达。每天早上7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我常常缓冲5分钟,然后洗漱出门。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还可以去公司食堂吃个早饭。但目前我已经超过2个月没有去公司食堂吃早饭了。不知道是不是间接地为公司省下一笔钱呢?

面对新工作和新任务,刚开始的我们都雄心壮志,期望把每一份工作都做出一份精品工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任务接踵而至,已有的工作时间早已不够分配。与此同时,工作方法又没有非常熟练,于是思想和行动也就渐渐褪去往日的激情。勤奋少年渐渐也变成一个老兵油子。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工作都没有思路和方法,只能花更多的时间来弥补。晚上十点后的下班是常态,原来别人眼中的社畜其实就是我自己。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个月左右。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的生活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曾经连着一周的时间,都是12点之后回家,倒头就睡。整个人浑身乏力,头昏脑涨,丝毫不想进卫生间洗澡。

在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应当算是低谷期,甚至有过离职的想法。每天这么拼命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工资可以低点,每周和每天都可以有点私人时间的工作?原来这样一个奢求是很难达到的。有数据显示,中国人平均一周的工作时长是44.6小时。我觉得这个数据有水分。虽然我们素来是一个勤奋的民族,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因为没有办法。这个工作你可以不干,有人来干;你熬不了夜,有人能熬;你肝不好;有人肝好。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理性终是战胜了感性。权衡利弊、趋利避害又何尝不是人之本性。慢慢地也找到一些工作的套路,我发现自己也可以早点下班,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夜夜如此,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这么努力干嘛呢,百年之后谁又不是去见土地公?像庄子这样的思想终是小国寡民的产物,和全球化分工如此精细的世界是脱轨的,很多人也缺乏这种走出现实生活的勇气,包括我自己。身处现代世界,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道德、伦理、文化、法律、思想和制度等等人造的东西所束缚,它隐隐约约地指示着我们向既定的目标前进。任何背离它们的东西都是不入流的,都会遭到社会的唾弃和鄙视,我们被一张大网牢牢地笼罩着。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繁忙的工作之余,我最喜欢锻炼和做饭,那是我生活唯一不多的乐趣。每当回到住处,我都丝毫不想再看任何信息。内心抗拒在私人时间里接受这样或那样的任务。但事实上,即时通讯工具早已经弱化了工作和生活的边界,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们突然失去手机该怎么办?或许我会高兴一阵子。

在不到150平米的小房子里,我和我的室友拥有三室两厅两卫。每月4000元的房租在苏州算是平均水平,但这也还只是城市的边缘地带。公司食堂周六下午没有晚饭,我常常在公司楼下的一家陕西面馆解决。有个来自山西的同事也常常去。它的味道虽不及宝鸡的扯面,但也算是能够慰藉一下忆乡的味蕾吧。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宝鸡扯面

晚上加班的时候,我也会点一些饺子、馄饨和面条之类的面食。面粉那种淀粉感让人久久难以忘怀。我可以做到一天三顿都吃面,但无法接受每天中午都是米饭,于是我向现实妥协。吃馒头和自己做面条。

周日的清晨睡到自然醒。从厨房的面粉袋里舀出半碗小麦粉,温盐水轻轻分三次浇上去,双手感受着面粉和水的粘连感,有节奏地揉措面团,见证着水和面粉的合二为一。当面团变得光洁,双手不在有粘连时,我把它用碗扣在案板上,让它与这个世界隔绝半小时左右,这被人们俗称为醒面。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等待的时间里,我并没有闲着。我需要炒一个菜。苏州人把这道菜叫做浇头。我们缺少专有名词,只能描述为“这是和面条拌着一块吃的”。西葫芦、西红柿、土豆等切好后,上油,开炒,油盐酱醋齐全后,一道浇头便诞生了。这时候面团也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我就开始揉面。由外向内揉,边揉边撒干面粉,直到你觉得它应该好吃的时候。

面条的劲道感就在于揉面的功夫。陕西人有句老话:衡量一个好媳妇的标准之一 就是看她面条做的好不好。面条的关键就是揉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要恰到好处,这样的面条扯不断,而且还非常有嚼劲。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我做的面条

可惜的是,我没有把家乡的油泼辣子带过来。咥一碗干面可以没有醋,但不能没有辣椒。在异乡,我也就将就了。今天在熟悉的面馆又去吃饭,碰巧听到客人问:“来这里的陕西人多吗?”老板憨笑着说:“还可以。”

陕西人在苏州:在120天的时间里,面对了240余次大米饭

面对日益增加的租金,公司写字楼下面的小店已经有好几家跑了。真不知道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这或许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你不租,有人租。你不吃面,吃米饭也饿不死人。道理很简单,根本不需要解释。那我们在顾虑,或者是惧怕什么?我觉得人们顾虑的是熟悉感缺失带来的不可控环境。从人性来讲,人们本质上是与陌生环境相抗拒的。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原因吧。

公司也要马上搬了,我也得离开这个刚熟悉的环境。也会有顾虑,也会惧怕,但仔细想来,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吧。我们所处的环境,包括我们自己都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上一秒的你和明天的你就不一样,虽然你尝尝坚信你就是自己,但常常你不是你自己。随天命而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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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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