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老，老了人生

作者：一山晚啼 字数： 1042

闹钟响了，迷迷登登地爬起来，只感到身体软软的酸酸的，脑子里像灌了浆糊，一时神志不清。睡醒后这一刻的状态，大抵如此。何况是夜深十一点钟的时候呢。

醒来的那一刻，记忆一闪，感觉像是在做梦，只因忽然被闹钟叫醒，竟想不起半点影子。头重脚轻地下了床，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穿衣服。只听到窗外蛙叫声呱哇呱啊地十分有力。几只猫的尖嚎声牵连在一起，似哭似笑，有点像吵夜的孩子，听起来真的难悦，甚而添了一层烦躁。可幸自我“知道”它们的嚎叫多半是受着情欲的折磨后，我也就觉得“性的粗糙”，要同情理解起它们来。

起来常常有一泡尿，有时就是让尿胀醒的。想起尿床的小时候，也奇怪如今胀至如此也晓得醒来呢！

记得昨夜里就被胀醒，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正睡得香睡得沉，这个时候醒来，简直让人懊恼。可是又不得不去厕所一趟，不然接下来，叫你无法入睡。

站在卫生间，捣出家伙放起水来。混沌的脑子此时才受着刺激慢慢地变得清醒，实际上，是下部变得轻松而畅快。这一种舒畅，好比饿时享用美食。

尿了估计有一分钟时长吧，至少。想起小时候，大人会开玩笑的说，“像牛一样啊”，牛尿一瓢，要好几分钟哩。

脑子里稀里糊涂，只听到园内的蛙声如雷，那时我有点被它怔住了，难以置信叫得这么响。大概因为是凌晨的寂夜。

差不多到上班时间了，下楼来，走在架空的一楼，蛙声反而弱了许多，被未名的虫声给稀释掩盖。我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有微薄的风，不凉也不热，像无关的路人。影子隐隐绰绰，轻摇慢晃，灯光昏黄，树木伫立，感觉不真实。耳朵里尽是它们的齐鸣合奏，那热闹劲就像是一场赶集，大家讨价还价，热闹非凡。听了半分钟的样子，真是让我想不明白：正是好睡的点，它们难道不睡觉的么？

今天是十五号，开始转夜班了。每次逢转夜班，在近夜半被闹钟催醒去上班，那种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这一天也是发工资的日子。工资准时打进账上，那一个卡号上的数字，一会儿多一会少，当然整体趋势是变多的。可是，能多到那里去呢。四个半月，近半年了呀，这样的挣钱，一年又有多少呢？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啊。也可以说，这就是我的生命啊。

大多数人，发工资应该是高兴的。我确不尽然。常常望着那个数字，眼前一片茫然，空洞，落落而寡欢。甚至郁闷。不免就开始计算一番，存多少，预花费多少。这一种感觉，就像站在洪水的堤坝，水泄千里，流溃不知所终。蓄升拦坝的高度难以抵挡洪涨的速度。

生活常常是矛盾的。正如美丽与丑恶同在，幸福与不幸共存。常常是，一边让你痛苦折磨，一边又总让你尝到一点甘甜。一切在阴晴与昼夜交替中新生或流逝，岁月不老而老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