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日记9去羊湖

作者：一山晚啼 字数： 2825

20200909 拉萨 阴到多云.23/11 星期三

提前一天通过所住客栈联系好去羊卓雍错湖的“旅行社”。上午九点半有人打电话来，告诉十一点半去白塔集合。

十点多吃了一碗面条后，提前十来分钟到了白塔。见一对老夫妇也站在电话中所说的白塔旁的公共卫生间前。于是上前搭话，果然也是去羊湖的，是同一班车，打电话给我们的是同一个人。

羊湖

牦牛

羊湖4441米

从实际情况看，客栈联系的所谓“旅行社”，就是这位打电话给我们的藏族司机。应是客栈与司机方面达成的某种契约，司机负责把我们送到羊湖，然后又把我们载回到出发点。如此而已，每人当天往返130元。

十二点，共七位游客的我们，一辆东南SUV，准时从白塔出发。过柳梧大桥后，上雅叶高速，一直沿着拉萨河向西南的方向前行。行进了大约五十公里后，向西北过了拉萨河大桥，驶上318国道，很快进入曲水县（拉萨河在这里汇入雅鲁藏布江）。

沿途的拉萨河两岸，或是座落在山谷下的乡村，以及平坦开阔处的田野。有乡人正在收割青稞，收割好的禾草捆束成一垛垛，貌似家乡小时候秋收时的稻田景象。也有种植玉米，远看高低参差，粗放耕种。

在拉萨街头，有见过卖烤玉米的。也有苹果，西红柿，这些在高原上都有种植。苹果、西红柿有买来吃过，个不大，结实，圆圆的，红通通，颜色鲜亮，很甜。

在曲水县行进了不到半小时，就开始爬山，进入乡村所在的羊湖景区范围。

这一段盘绕的爬山公路，尽管家乡也有，不同的是，家乡的山道，山上葱笼，生长着松树及灌木草丛。而在这里，山头尽管有浅草一丛丛，远看披着一层浅绿，近看荒草稀稀。表面是一尺厚的土层，下面是石土相掺的山体。没有一棵树，顶多是一两丛稍高的像灌木样的草，如果生长在路边，这草还被护路工人砍铲掉。

两车道的公路，依山体走势逶迤向上，同向的或迎面的大客或小车，多是suv，基本上都是去羊湖游玩的。我们车的司机的家就在羊湖所在的乡村。近水楼台，得这一份差事。包括景区内的做各种生意的人们，都是本地的。让我明白，为什么拉萨没有公营的客车到羊湖了，去纳木错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吧。经济的地方主义。同样的，在藏族司机身上让我看到，在生存生活方面，无论是在那里，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一样的实用。

这位藏族中年司机，中等身材，脸庞黝黑，有一小掫山羊胡子，说得比较好的普通话。眼神中透着精明，甚至一丝狡黠。他见我个高，让我坐在副驾驶，也方便在路上与他简单交谈。了解到，他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东北读大四了，因为挂科，没能顺利毕业。我问，他是愿意在东北工作生活，还是会回拉萨？回来的，要回来。他的意思是说，还是故乡好，我说也是一样的。二儿在咸阳上大学。今年送他们去学校，去了东北，北京，陕西，见到大城市规划得整整齐齐。说到这，他微转过头来向我说，你看，我们拉萨就差许多，又望着窗外的乡村大山景象说，你看，我们这里很穷吧。

那里的话，这里根本不穷，只是一种误会。像你这样跑车拉客，很不错了。我这样回复司机。果然，在见到达浪卡子的羊湖旁的他家的房子后，也印证了我的话。他家是二层楼，五六间落脚，开着家庭旅馆，典型的藏式房屋，看上去很漂亮。

依羊湖旁的村落

门前的青稞田

车子在他家门前停了一会，我和另一位陕西游客走进他家屋内瞧了一瞧。两个妇女在厨房忙着给司机（家主）装饭菜。隔壁一间类似会客吃饭的地方，摆着榻桌坐凳，墙的一面的货架上摆着饮料零食之类。屋内藏式装饰，色彩鲜明。随便看了一下就出来了。

整个山洼所在的村落，并不大，司机说，有三四十户人家。看他的房子，算是好的了。也说明在经济上，也是不错的。

那时有两辆警车以及警员从他家门前经过，司机上前招手，与他们打招呼。也看出他的交际方面，会来事。油腻，务实，勤奋，挣钱，养家。我想，和内地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途中的半山腰，有一个可以俯瞰雅鲁藏布江的平台。停车二十分钟，我们下车观望。不大的平台，有卖手饰等纪念品的，也有卖小吃的，如炸土豆，玉米，和包装零食，饮料等。在拉萨五元一斤的炸土豆，在这儿十元一斤。热闹的吸引我们目光的是，平台边一排的牦牛，山羊，都是当地人以此做游客生意的，拍照十元一次。我拍了一头浑身白毛的牦牛，那牦牛感觉很累的样子，眼皮显出困倦。还有一只只小山羊，很可爱，多是女主人，一样是十元拍照。平台向外，竖着一块石碑，写着“雅江河谷4280米”。远远看去，也算是名对其景，一带大山沟谷，汇入到雅鲁藏布江。

到了山上，更能看出西藏的地貌。山连着山，一条条脊线，一处处沟谷，一座座看似一样的大山。公路横斜于山体，呈一条条线，之字形向上，直到看不见的山的那一边。

公路一边即是沟谷。司机开得很快，相当纯熟，大胆机警而小心。我对司机说，你的车开得很好啊。他说，这条路很熟了，也就是回家的路，跑了很多年。

上山还好，回来时下山，感觉更危险，有一点害怕的心里。从四千多米，一直下到三千多米的河原。山路跑了约一个小时。九十度，一百八十度的弯，坐在车上，感觉前面没路了。甚至在弯道，我们的司机还超车。在他，大概是平常的事，胸有成竹的样子。

换做是我，就是敢开车上来，也得十分小心。看有限速牌上写着30，据我看，怎么也有五十码。

半山腰停留后继续出发，约二十分钟后，到达羊湖观景平台。停车二十分，拍照，看一看。因多云，湖面并不十分好看。

然后再往下开，经过司机的家，到达临水一处的观景区。一样的有卖工艺饰品的，有牦牛、藏獒拍照片的。来这儿的人们，自然要拍几张风景，也有的人骑上牦牛，穿上藏服拍一张留念的。

我见到，有一位穿红裙的女子，站在大家拍照的牦牛前，面水而立，合什祈祷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那一刻，唯有在她身上让我感到圣湖的意味。其他的，多是商业的，到此一游的气息。

在湖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或是夫妻，在放飞无人机。我偶然撞进他们的镜头。女子很友好，让我加了微信，说可以从中给我剪照片。真的很感谢！这种友好，给在外的日子，增添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羊湖边的情侣

说到羊湖，大概天气不理想，在传说中美得惊艳的圣湖面前，可以说，我是无动于衷的，并没有激发我的某种感触。我以为会像有人说的要流泪。没有。给我的印象，只是见到了一幅熟悉的图画，平面的图画。

坡地上到处可见牛粪，上面平台的一处厕所，便液溢满，横流一地，不过外面有告示：正在维修。

离开时，我从车窗回望，并不是留恋风景，而是说离开了这个传说的美的地方。来一次，也非容易。正如来拉萨，说容易，说走就走。说不容易，一切都是未知。拿这次来说，去年来时的心情，我并不知道仅隔一年多又来了拉萨。同样的，下一次来拉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车子开始向下，回返，我在想，有的风景，只宜远观，近看就显出它的粗糙，露出它的瑕疵。这让我想起李敖，他说他的美妻上厕所时眦牙红脖子蹲在那里的囧态，觉得也失了女人的美。又譬如，人之初的印象不错，接触后，毛病多多，令人反胃。

这种现象在说，欣赏在于心情，当时的心境。心境顺畅，心情愉悦，在哪里都是开心的，眼里都是不缺美的。相反，既使身处仙境，内心也是沉重压抑的。另外也说明，世上没有绝对的完美。因此，我们不能有求全的心态。随遇而安，随缘，平静，我想，并不是容易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