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情义之剑》第五节：进酒

贺连城一手抓过一坛酒，仰头便倒，狂饮一顿，酒溅洒出来的全淋在其脸面及衣服之上。“好酒，今日意兴高起涨，欲罢不能！”贺连城又抓一坛，如先前般豪饮。

雷洪流不禁为之一惊，眉宇间变化万千，面部的表情风起云涌。

雷洪流一手抓一坛酒，口中狠喝一声：“好！”便如排山倒海般狂饮起来！

遍地的酒如流水般蔓延开去，桌上的酒坛也尽数饮磬，剩下的只是两对微有丝丝醉意的眸子。贺连城如利剑般的眼光直接住雷洪流如冷刀般的眼神。相持约半杯茶工夫。雷洪流突然发狂似的大笑起来！尔后，贺连城亦畅笑无边，两种洪钟般雄浑的笑声，震得整个大堂如临坍塌。

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雷洪流大声道：“果然是一条汉子，酒已尽兴，请随我来，对了，握紧你我剑！”说罢，便一挥袖转身向里堂的一侧门走去。

贺连城随之步后。

很奇怪，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正堂的后面不是房间，却是一个宽大的室内花园，四围用石头垒成了铜墙铁壁，室内却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能在如此不见天日的环境中花依然开得那么鲜艳，可见非比寻常。花的艳丽却更能映衬出花坛中间摆着的人显眼。

是人，是一排死人。

贺连城剑眉一收，扫视一休后，眼光凝聚在一排死人上，一共八人，面容详和，毫无半点狰狞之色。“千斤重剑古令群、浪子剑侠华无血、洛阳神剑刘一松、长春铁剑欧阳慕……”贺连城没有说下去，脸上竟轻盈浮起一丝笑，他面视雷洪流，道：“雷庄主，死在你剑下的名人倒真不少，这么说你也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雷洪流大笑一串，道：“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好一个罪大恶极、罪不可赦！贺大侠过奖啦，不过，这干人名头响当当，可是江湖传闻是传谬，一个个英名冠身，什么剑侠、什么神剑，全是狗屁。作为一个赌徒，他们也是愿赌服输，既然不配以世人之冠名相称，也就无颜再立于人世，免得反而为人笑柄，我只是做了一次好心顺应天理的人情给了天下人！”

贺连城道：“雷庄主冠冕堂皇的说法，竟在顷刻间将罪大恶极美化为替天行道，可见雷庄主果然是人中之龙，枭雄当世，不过，今天这一局，庄主可非顺天顺理啦！”

雷洪流会意地笑了一声道：“当然，贺大侠才谓真正之侠，虽无江尖中的虚冠美号，但我见贺大侠剑术精妙，快闪绝伦，我看绝对是我雷某人之一大劲敌。不过，这一局无论胜负，我都不会把贺大侠与此等所谓的‘英雄’摆其一堆的！”

贺连城也笑了，道：“雷庄主，言外之意，这一局还是贺某人输？”雷洪流只是轻轻一个闪笑，笑意中满溢自负的傲气。

雷洪流突然敛笑正颜注视着贺连城，然后认真地说道：“贺大侠，雷某虽为非齿白之人，但做事从来是一是一、二是二，是我所为，我绝不肆意避讳，非我所事，我亦断然否决并以示清白。贺大侠之来意是为姚天雨寻仇的，不错，姚天雨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时，就算他已经死了，那又能证明什么？贺大侠，我可以告诉你，雷洪流我没有杀姚天雨。当然，姚天他没有来与我拼酒，根本没有交手的机会，主动去杀人也绝非本人的风格，我只是请君入瓮，愿者上钩，以逸待劳，或者说是孤芳自赏，可偏偏很多胸襟狭隘之人找上门来。姚天雨是位大剑客，放荡不羁已在江湖上颇为佳话，凭他的剑术，我有时也有心想找他一战，可是此心愿一直未遂。”

贺连城霎时间被子一种莫明其妙的因素冲击着，他发现自己对雷洪流的话没有丝毫质疑。

“我相信你！”贺连城轻轻一句话，可语意坦然。

“谢谢！只可惜，你既然饮了我的酒，我们的游戏就尚未结局，既然你签下了生死之约，生死之间也应有一个分晓，虽然我是一个不算大器的人，但我并非虚诈小人。这一次，就要看贺大侠你的造化啦！”雷洪流不知何时，手上已有一柄剑，剑如娇蛇，轻晃盈柔，雪亮之中，更映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