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苗青青一冬暖

舒添宇
　　种蒜苗的念头来自儿子。
　　去年冬天，我从花店买回两盆水仙，蒜形块根挨挨挤挤布满了浅口的青花瓷盆，严格地说应该叫瓷钵，深度不到十厘米。最初，水仙长势慢，一连几天总觉着原地踏步。待到放寒假，儿子从学校回家，第一眼看到那绿意盈盈的水仙，好奇地问：“栽大蒜干吗？”我不禁笑了：“仔细看看，那是水仙。”其实，儿子不知道水仙长什么样。如果不看根部，只看幼苗，水仙和蒜苗确实很像。
　　今年冬天，家里的大蒜发芽了，长出了蒜苗。我找来一个浅口的透明花瓶，把长出新芽的蒜瓣，按个头整理一下，挑出饱满而颜值高的蒜瓣，剥掉蒜皮，一个个晶莹剔透，均匀地排满整个瓶子，整体看像是一个袖珍圆桌会场，准确地讲，更像一个精美的艺术品。小小的新芽眨巴着绿色的媚眼，把花瓶置于客厅，烘托出婉约祥和的氛围。冬日阳光，薄薄而暖和，洒在那一团淡绿中。蒜苗就像得到了鼓励和奖赏，含着笑，发着光，不卑不亢。
　　同学小聚，惊喜地看到那生机盎然的蒜苗，满眼葱茏，赏心悦目。初以为是水仙，细心眼尖的人发觉被“骗”了，原来是一盆蒜苗。“真有你的，养盆蒜苗过冬天，亏你想得出来！”“难怪有人称你为隐士，真是天真得可以！”我觉得只要能够成活，养个萝卜不也美哉！
　　如果说，精美盆景历尽沧桑，心如磐石，坚强有余，温情不足，而普通的蒜苗犹如人之初生，清澈似泉，抱朴守拙，不失烟火味道，亲和温顺。大好晴天时，阳光光临小室，轻吻那青青蒜苗。雪花飞舞时，屋内蒜苗依旧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