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马蜂窝

■ 皓月飞云

对于我们生长在河边的孩子来说，水无疑是我们童年时期最亲密的伙伴。放牛割草、洗澡摸鱼没有哪一样离得开水，离得开我们最喜欢的去处——小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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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对于我们来说更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小到五、六岁的孩童，男女老幼皆是顺手拈来的事，我们的生活时刻离不开小河。 春末的杨柳还刚刚披上绿色的外衣，一个冬天蛰伏的人们早就跃跃欲试，压制不住一个冬天蓄积的能量，早早地褪去长裤，在河里摸田螺、河蚌，割水草、钓鱼。我们一群放牛娃更是一刻也闲不住，在河边挖泥巴，用泥巴玩游戏、做各种玩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口渴了就在河边挖个碗口大的小水井，比赛看谁挖得最快、挖得最深、挖得井水最甘甜，然后一起品尝分享胜利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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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款款而来的夏天，我们也早已变成了一个个黑黢黢的泥猴子。急不可耐地脱去满是泥土的小汗衫，一个个像是刚出圏的牛犊跳进冰凉的河水里，平静的小河顿时也热闹了起来，层层涟漪也无法抵挡我们童年的欢声笑语。到了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整天泡在小河里。一猛子下去，不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就是一个油光发亮的河蚌，就算是遇到最厉害的昂刺鱼（黄骨鱼，刺很长，扎人很疼）我们自有办法，最多对着受伤的手指撒上一泡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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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一起捅马蜂窝的事。一般在炎热夏天的大中午的我们也从来不休息，刚好可以趁着大人休息时做些“无法无天”的事。但是大多数时间我们不是爬到河边的树上粘知了，就是在草丛中捉蜻蜓。那一天中午正玩得起劲，不知道哪个捣蛋鬼发现河边的一棵弯腰树上有一个长长的马蜂窝，远远地看过去几乎都要垂到水面上了。一群小伙伴相视一笑根本不用商量，心领神会的我们一头扎进小河里，我们分几个方向潜入水底，慢慢靠近弯腰树上的马蜂窝边，轻轻地露出头，相互交换一下眼色，调整好每个人的最佳位置。再次出现在水面上的时候我们每个人的手上早就在河底抓了一大把污泥。“一、二、三”一声令下，顿时马蜂四起，一向胆大的我们如鸟兽散，立马潜入水底，说时迟那时快，马蜂也不是好惹的，黑压压的马蜂分别朝我们直冲过来，本以为在水底已经游到了安全地带，穷追不舍的蜂群并没有半点放弃攻击“敌人”的意思，战斗力丝毫不减，就在我们想探出头观察“敌情”的那一刹那，凶狠的马蜂死死地叮在了我的额头上，接下来又来一只爬在了我的左眼皮上。等反应过来再次潜入水下，早就来不及了，其它几个小伙伴也几乎都有中招，有的甚至疼得哇哇大哭起来，等我们再次逃回岸上的时候，我的左眼已经肿了起来。有经验的大孩子马上再去水底，捞上一些污泥，分别抹在了我们几个被马蜂叮了的伤口上。夕阳西下，家里的牛羊早已自己排着队走向回家的小路，我们几个调皮的家伙只能着疼痛，拖着沉重的步子慢腾腾地跟在牛群的后面，最希望的是天能晚点黑，再也没有了中午的欢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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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小河早已被淤泥填平，那棵长在河边的弯腰树也已经失去了踪影，儿时的欢笑却只能在回忆中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