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梅:齐鲁医院琐记

齐鲁医院琐记



作者/ 秦绪梅


(一)“ 老师”是一个温暖的称呼


来济南这几天,我对“老师”这个称呼却有了全新的认识。

我是一名老师,所以认定,像我这样献身于三尺讲台、教书育人的人是“老师”,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身份,一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毋庸置疑。但当我听到有人称呼身边任何一个并不熟识的人为“老师”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有点惊奇了。

手术前例行检查,先生陪我去透视,刚把脑袋探进登记窗口,还没出声,窗口里面秀秀气气、一脸笑意的小护士先说话了:“老师,把条子递一下。”老师?她怎么知道我和先生是“老师”?莫非――火眼金睛?我一脸懵。先生似乎很享受或者习惯了别人这样叫他,很自然地地把条子递过去,签字,并听从护士安排,带着我往前行――右拐――第七室,等候检查。

做心电图要到负二楼,负责开关电梯的中年阿姨,个子略矮,穿着工装,干净利索地站在电梯角落,一边按照乘客的提示按着楼层号码健,一边指挥着大家:“老师们,请往里走。”“老师们?”我扭头环顾一圈,都是“老师”?电梯里乘客各种装扮,有病人,也有陪人,穿着也是各有特色,真不好确定是不是“老师”。但是大家都依从服务阿姨的指挥,自动往里站了站,给后来者留出位置。

卫生间门口, 两名女清洁工正在清理地面水汪,每有人经过,总会善意地提醒:“老师,请慢行,注意脚下!”回报她们的是感激的一笑,然后轻抬脚,小心绕行。

病房门口,负责管理出入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大妈。隔着玻璃门,我拿着入院条向她示意,表明我已办好手续。她把门打开一条缝,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老师,现在大夫正在查房,得九点半后才能进来。”她看我大包小包地拎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连椅,和善的说:“先到那儿坐一下吧,老师,一会就好了。”听着老人一声一声地叫着“老师”,我不再奇怪,荡漾于心头的是满满的感动!

做了半辈子老师,从没有留意原来“老师”这个称呼还可以这样用,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秦绪梅:齐鲁医院琐记

(二) 融在骨子里的善良


儿子陪我就诊,高高壮壮的,肩扛手提,把所有的行李大件揽于一身。CT室外,坐满了等候或者坐完CT留待观察的人。好容易空下来一个位置,儿子赶快扶我过去,坐下来休息。等又有一个位置空下来,我示意儿子去坐。儿子却摆摆手:“让别人去坐吧,我不累。”就站在我身旁守护着。那一刻,我觉得儿子也是妈妈的小棉袄,他的贴心与善良,像一缕阳光,照得我心里暖暖的。

下午的住院部没有了上午的喧嚣,变得很安静,楼道里偶尔有人走过的脚步声。我躺在病床上与朋友微信聊天,老公刷着微信,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前天一块入院的病友爱人探探脑袋进来了:“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可以呀。”我俩坐起身,爽快的说。“我老公明天手术,儿子还没来到,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他推到手术室去……”“那行,到时候你叫我们一声就行!”“谢谢,!谢谢!我一看就觉得你们都是好人!”病友爱人感激的出去了。

等待手术的时间不好打发,百无聊赖,我和先生下楼,想去买点水果。等电梯时,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凑过来:“你们下楼吗?”“是啊。”“是去买东西吗?”“是的,您有事?”“我想去买点东西,不知道哪儿有超市,还迷向。”阿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跟我们一块去吧,我们正好也要去超市。”先生热情地说。电梯来了,我们招呼阿姨进了电梯,一路说笑着去了超市。

去餐厅吃完晚餐,我们没有着急回病房,顺着医院门口的大路溜达一圈。回来时,路旁蹲着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看样子像一家三口。面前地面上摆着一张纸。我凑近一看,上面写着:出来给孩子看病,却不慎把钱丢了,恳请好心人相助……

我伸手摸摸裤兜,想要给他们一点钱。但转念又想:现在都会用微信,他为什么不让家人给他转些钱来?会不会是骗子?先观察一会。我们往一旁闪开些,偷偷地打量他们。一个外卖小哥走过去,递给他们一些钱,大约十元或者二十,没有看清。我和先生正感慨着,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过去,没听清说了什么,三人起身走开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伫立齐鲁医院门口高高的台阶上,心里涌起不知一股什么滋味:我是侥幸没有被骗,还是因为犹豫,而与善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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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敬业精神?本性之善?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下午一点进手术室,出来已是五点多了。本来很简单的手术,但因为血管瘤横跨两个肝,为了减少对肝的伤害,大夫们从腹部两侧打洞,把瘤一点一点从肝上剥离下来。所以,手术时间无形中被拉长了一倍。在全麻的状态下,我浑然不知,可是却吓坏了手术室外的亲人们。后来,听老公说,小妹吓得哇哇大哭,喊家属谈话时,大家的腿都软了。后来看到我完好无损地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松。

再次回到观察室,家人只能定时探视,其他一切都交给护士照料。我醒来,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手术刀口开始疼痛,腰背像要断了一样难受,因为胃管刺激,恶心难受,时不时就要呕吐,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这时候我非常希望老公和儿子能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安慰我,可是没有。我环顾一圈,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照顾另一个术后病人。听到了我的呻吟声,她走过来,轻声问:“你不舒服吗?来,侧下身。”随手把“R”型垫垫在我身体右侧。“哇……”没忍住胃部不适,我吐了出来。护士赶紧抽纸除去嘴边残留物,又拿过我的专用水杯让我漱漱口,转身把一个医用垫放在我嘴巴一侧。我感激地望着她,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迷迷糊糊,我又睡着了,再次被胃里不适刺激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再次翻身,再次呕吐,护士一次次从其他病人那儿折身回来,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睡不着了,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她在病房里不停地穿梭,我第一次感觉“白衣天使”这个称呼对护士来说是那么贴切。她真的像个天使,在病房里飞来飞去,给每一位病人送去关爱与温暖。一会给这个翻翻身,一会跟那个换换药,不急不躁,不徐不缓。她的白大褂,像一束光,扫除了患者的痛苦,照亮了整个病房。

这是一份敬业精神?还是人性之善?我无从判断,只是被一种感动充溢着内心,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


秦绪梅:齐鲁医院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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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绪梅 语文教师 爱山水、近自然,崇尚仁爱,坚信“爱是永远不凋零的花”;文字一如本人,朴素而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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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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