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的水有点骚（三）

故事四。西河的水有点骚，因为我喝过，所以我敢说。

虎子那个事之后，我们都感觉学会游泳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那天河里去了很多人，多到什么程度呢？河东岸种的花生地，我们拔了人家半亩的花生，有人站在地里，拔了直接扔河里，有人把花生秧堆成一个小山，然后抱着直接往河里跳，我们站在水里把花生从花生秧上摘下来，在水里搓洗，很快水面上飘满了花生皮，花生皮随着水面的涟漪荡漾渐渐向岸边靠拢。

这里会游泳的大都比我们岁数大，老五是这里岁数最大的人了，大概有35往上了，自从有了西河，老五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有个大人在这，我们小孩子也大胆起来，特别是一些会游泳的大孩子敢去一些“神秘”之地，河的东北角以前有一个机井，由于雨水过多，机井与河连成了一体，不是熟悉的人你很难知道那里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机井，有些“作死”的大孩子站在岸上向下扎猛子，几次都被老五呵止了，因为老五知道机井里的水很凉，扎进去容易抽筋，游泳最怕的就是抽筋。

机井往北越过一个小山坡，这里才是真正的“神秘”之地，就连老五都不敢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也是一个井，建国初期十里八乡都来这里打水，它旁边不远还有一个高十多米的水塔，不知什么原因这个井后来就废了，这里渐渐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小水湾，大小大概和一个篮球场差不多。

但这个地方很奇怪不论干旱还是洪涝，它的水位基本不动，村里人很早就说那里面有一个大鳖，不少人都见过，其中虎子的爷爷在晚上见过它，那天也是下着大雨，电闪雷鸣，虎子的爷爷去地里改水道，路过那，正好一道闪电划过，锅盖大的一个大鳖趴在岸上，距离他也就十多米的样子，那头和他大腿差不多粗。虎子的爷爷想走近看个斟酌，那大鳖一个猛子扎进了湾里，他说就像一个大锅盖飞了起来，以前的锅都是那种大锅直径差不多一米多，在我看来那鳖扎猛子的时候更像一个小型UFO。

如今这里全都连成了一片，都成了西河的一部分。老五说那个老鳖湾千万别去，里面全是淤泥，不过那里有些鱼大的能有三四十斤了，你们这些小孩去那里会被大鲶鱼拖进淤泥里吃了。我们小孩子开始起哄：教教我们游泳吧，我们也想摸奶子。老五用手掌推起硕大的水花向我们砸来，打在身上很疼，我当时差点哭了。前几天下雪儿子非要和我打雪仗，我一个雪球把儿子打哭了，原来小孩都一样。

吃饱了花生，我们开始在河里很严肃地学起了游泳，学员太多，教练太少，我的教练是比我大三岁的升，升和我还没出五服，按辈分应该叫我小叔叔，可他从来没叫过。但我俩关系很好，他是我们村的孩子王，比他小的孩子全都跟着他玩。

由他来教我游泳，我很高兴，还有点荣幸。他游泳游得很好，蛙泳，狗刨都很拿手。我想学狗刨，因为狗刨用脚能溅起大水花，他开始给我做示范，手把手地教，我也学得很认真，忽然水面上飘来一根半米长的塑料管子，升拿起塑料管子，一头插进了水里，另一头露在水面，他让我往塑料管里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向黑洞洞的水管，刹那间一股水流从水管里涌了出来，我下意识地躲闪，正好灌进了嘴里，我没反应过来已经咽了下去。

我感觉西河的水有点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