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的，是素质

在地铁上，周末人比较多，座位自然是供不应求。我站着，空气稍微带点闷热的感觉。我的正前方是一名男子，穿着蓝色的外套，外套看着带着些灰色，细看才知道是脏了的原因。也许是他发觉了我在看着他，他也看向我。为了避免尴尬，我低头看起了手机。 

我用余光感觉那男子的手在动，又忍不住地看了一眼，他没再看我，而是剥着橘子。不一会的功夫，他就把桔子给剥完了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男孩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寻声而望，正是我左前方的男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双眼皮，颇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他也没有座位，依偎在他的母亲膝盖那。兴许是无聊打发时间，他嘴里念念有词。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只听他念道：“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吃七八个，吃完就拉屎，拉屎上茅房，发现没有纸。”我听了，不禁想笑。他念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念，周而复始。他母亲兴许是累了，面容倦怠。我想着这位男孩估计也是母亲宠出来的孩子，比较顽皮，看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我摇了一下头，又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广播响了起来，地铁又到了一站，我面前的那位男子起身就准备走。他一起来，座位上的橘子皮依然留在那，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狐疑了一下，望着那位男子，他也和我对望。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看着他的意思。广播在念着，地铁也停了下来。男孩母亲看着那位男子道：“你橘子皮不带走吗？”

那位男子一开始没听清，附上前去笑着问男孩母亲说的什么，男孩母亲稍微放大了一点的声音。严肃道：“你橘子皮不带走吗？”那位男子这次听清了，不屑地笑了一下，往车门外走去，消失在大家的视线。

我看了一眼男孩的母亲，倦怠的面庞多了几分愠色。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那位男孩忽然站了起来道：“他不带走我带走。”说着男孩伸手将橘子皮捡了起来，拿在自己的手里。我看到这一幕，为刚才的妄下定论而汗颜。地铁继续前行，男孩子就握着橘子皮，又开始自己念叨了起来。我笑笑，看那男孩越发帅气。他母亲也也在温柔地笑着。

车子到了我要下车的那一站，下车前我又看了那男孩和他的母亲一眼，岁月在他们身上，描下了可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