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雪,寒意刺骨。
秦川。
这里是秦川最高的峰。很少有人能到这里来,没有人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更高,更险,更陡。而是因为这里的雪更大,风更冷,阳光更暗淡。
现在已是正夏,但这地方还是风寒刺骨。
寒风吹过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早已被飘雪覆盖的青石上俯视着山下那一片片淡粉之色。。。。
是梅花,梅花林。
他身上穿的并不多也不暖,甚至有些露骨,在这样寒冬飘雪日子里,竟还有人穿着单衣青布。
他不在乎。
他喜欢梅花。
正如梅花一样,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他,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这里欣赏一番,不管手中有什么样事,不管路途多么艰辛。
他喜欢梅花并不是因为寒冬里那唯一的一点淡粉色,而是喜欢苍白里那一丝倔强的希望,犹如黑夜中一点烛光。
十年飞逝,当年凤凰集灭门惨案以如这秦川飘雪一般随风飘落,化雾成烟,飘落到天涯彼岸,没有人留意,没有人在乎,似乎已无人再能记起此事。或许只有其中的一些故事成为了人们饭后的淡笑。
十年如一日,也不知是对梅花的热爱,还是心中的怨恨,但他早已习惯,习惯独自一人思愁饮酒寒雪赏梅。
赏梅,这本是一件雅事。但这样的雅事发生在他身上却难免让人多了几分伤感与悲愤。
梅花虽然美丽,但却也有凋落的时刻。
无妨,梅花虽然也会凋落,但它曾经在呼啸的寒风中,那一份坚毅足以永恒。正如他的名字梅三郎一样。
梅三郎是一个倔强的人。
三郎是他的名字,他本不姓梅,但因梅花而姓梅。他并不是忘祖,更不是认贼作父,而是心中悲恨以化作了复仇的基石,任谁也无法撼动的基石。
正夏初四,晴,无风。
太青山门。
这一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梅三郎内心却十分欢喜,人也更加精神。
因为这个月他已和人比试了三场剑,最后一场虽然赢的有些吃力,人也挨了一刀,但毕竟还活着。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就已起身,酒家也已为他准备好了一碗淡粥和馒头,可是他却看也不看,扔过一锭银子给小二的伙计,要了一壶酒。
晨光初起,他的人已走出了酒家,天亮的时候,他的人已到了山下。
梅三郎一走进山门,就看见了欧阳剑。
山门前已有很多人,但是梅三郎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们并不熟悉,可梅三郎却一眼就能从众人之中认出他来。
这并不是因为欧阳剑有多么英俊,衣着多么华丽,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常人无法拥有的锐气。
只有上等剑客才有的鹰锐之气。
梅三郎走过来的时候,欧阳剑也认出了他。
风忽起,遮目人眼。
梅三郎身上的布袍被风吹了起来,人却峙立如山岳。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欧阳剑也没有说话 ,他看着他。
他也看着他。
这是高手对决,决斗早已 在彼此意念中展开........
现在已是残阳,本该市退人休。可是现在这里却有些热闹过头了。
这里不是闹市儿,但却比闹市儿的人更多。这里有很多人,但并不喧闹。
太青山门通往太青殿必经之路,这里本是太青剑派重地之所在。
又过了许久,梅三郎忽然动了,他慢慢的走过去,朝着欧阳剑走了过去。
梅三郎走手中没有剑,他来的时候本就没有剑,用剑却不拿剑。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停在山门前。
欧阳剑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忽然道:“既然是来比剑,为何无剑?”
梅三郎道:“借剑。”
欧阳剑笑了,慢慢的道:“此举古今第一人,那么,你借谁的剑?”
梅三郎抬着头看着他,目中似乎也有笑意,缓缓的道:“快剑易折,我的剑已断。此次前来亦是比剑,亦是求剑。”
欧阳剑又笑了,笑的很随意,摇头道:”比剑来此尚可,至于求剑何不找铸剑笑?“
梅三郎合着嘴没有说话。
欧阳剑看着梅三郎笑意更深,接着道:“若来我太青求剑,阁下恐怕是找错了地方,我建议阁下先有剑,再比剑。”
梅三郎的目光忽然下垂,直视着欧阳剑手中的剑,道:“不懂剑法之人,何以铸造好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也很重,仿佛每一个字都如真理一般。
欧阳剑目光闪动,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欧阳剑忽然摇摇头道:“你走吧,我不和无剑之人比剑。”
梅三郎摇着头。
欧阳剑接着道:“无剑者前来比剑,此举已是对我太白剑派的无礼之举,我念你在关外燕云一带小有盛名,劝汝速速退去。”
话音刚落,公孙剑人已转身。
梅三郎的眉心紧锁,突然道:“太青剑派既然无剑可借,那我便要夺剑。”
欧阳剑的心忽然收缩,手中的剑已握紧,人立刻站住,轻声问道:“夺谁的剑?”
梅三郎冷冷的道:“你手中剑!”
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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