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强这辈子大概没这么憋屈过带着团队干了5个月,AI大模型刚有雏形,客户那边突然说黄就黄了。
2024年4月,这位前亚马逊高管接了个大单子,为美国一家快时尚零售商做AI生成产品上身图的工具,对方一年花500万美金拍图,本想着AI能帮他们省大钱、提效率,没成想项目临门一脚,客户公司被并购,合作直接中止。
刘天强一开始压根没觉得海外创业能这么难,他从哈尔滨考到波士顿大学,在宿舍里“玩着”开发的计算机视觉API都被亚马逊收编了,后来还管着上百人的团队。

2023年11月决定创业做AIAgent,瞄准海外市场,无非是听说同一款产品,海外盈利能比国内多不少,而且美元基金口袋更鼓。
他测试了当时热门的开源方案,OOTDDiffusion、IDM-VTON这些,效果都差强人意。
公开数据集训练出来的模型,只能应付女装正面图,客户要的绿幕背景、男女装适配,压根hold不住。
本来想打退堂鼓,没成想客户愿意拿出2018到2023年的所有商品图当训练数据,这可是个天大的诱惑。

接下来的五个月,团队天天跟模型死磕。
手指畸形、衣服纹理错乱、背面人物失真,问题一个接一个,推倒重来成了常态。
好不容易模型有了雏形,没等来签单通知,先等来客户被并购的消息。
“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五个月的心血啊,说没用就没用了”,刘天强后来回忆起这事,语气里还带着无奈。

这事还没缓过劲,2024年12月,刘天强又遇到了新麻烦。
他拿着现成的模型对接一家出海快时尚企业,为了让合作更顺畅,还特意找了国内P图公司兜底,结果最后签单的居然是那家P图公司。
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刘天强确实有点太执着于模型本身了。
海外企业跟国内不一样,他们不只是要一个高效的工具,更看重这工具能不能融入自己的工作流程。

国内公司可能觉得“能提效就行”,但海外企业会琢磨“这东西会不会打乱我现有的节奏”。
海外客户的谨慎也不是没道理,刘天强一开始就没料到,光是签个保密协议,对方就花了好几个星期。
这在国内简直不可想象,国内企业签合同有时候快得像“闪婚”,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如此看来,所谓的“海外化”,不只是把产品做成英文版那么简单,得懂他们的做事逻辑才行。

刘天强的坑还没踩完,另一边做视频AI的刘嘉铭,在宣发上也栽了大跟头。
这位前腾讯产品经理,创业做了CrePal.ai,一开始想照搬国内的宣发思路,在海外社交平台硬推,结果连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他后来才明白,海外引流的核心是谷歌SEO,这玩意儿可比国内的短视频宣发复杂多了。
谷歌的排名规则有两百多种,权重还老变,刘嘉铭只能从头学起。

整整两个月,他天天对照搜索热词更新页面,总算把网站的Dr数值从7提到了22。
这种“慢工出细活”的节奏,跟AI行业求新求快的氛围简直格格不入。
本来想靠着ProductHunt一炮而红,没成想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他的产品只支持iOS系统,而这平台更吃网页端体验。
团队花了一个月联系KOL、拉票,好不容易拿了周榜第一,结果下载量还不到2000,跟预期差了十万八千里。

更让他头疼的是海外KOL合作,国内KOL大多是“拿钱办事”,简单直接,但海外KOL不一样,你得先让产品说服他们。
如果产品没让他们觉得惊喜,就算你愿意花钱,他们也会直接拒绝,搞不清这一点,前期的宣发投入基本就是打水漂。
刘嘉铭后来摸索出个门道,给KOL的粉丝送专属折扣,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粉丝觉得“我是他的粉丝才有的福利”,积极性高;KOL看到粉丝开心,推广的动力也更足。

如此看来,海外宣发不是光砸钱就行,得摸透当地的“粉丝文化”,但现在的问题是,AIAgent赛道越来越挤,宣发成本也水涨船高。
有业内人士说,现在想让产品出圈,单季度至少得准备200万美金,对于没多少营销预算的小团队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刘嘉铭没办法,只能先聚焦高ROI市场,跟那些已经用他产品赚到钱的用户深度绑定,不敢再像国内那样盲目“走量”。
宣发的坑还能慢慢摸索,合规的雷一旦踩中,可能直接让产品下架。

杜克大学毕业的陈锴杰,早早把公司注册在美国,本以为能避开合规问题,结果还是栽了。
他开发的AI互动产品,能在后台读取用户数据,帮AI更好地分析用户生活。
这产品在北美青少年里挺受欢迎,他们觉得“生活没什么不能分享的”,几百人的内测用户很快就凑齐了。
没成想,产品准备上线时,却被监管卡住了,欧洲的隐私监管本来就严,直接不让上线。

美国苹果商店也没放行,理由是AI收集用户信息的影响没法预估。
更麻烦的是,产品还识别到了用户的声纹,这属于生物信息,权限要求更高。
就算第三方愿意授权,也得每十分钟让用户确认一次后台运行,这体验简直没法看,产品最后只能无奈下架。
我觉得陈锴杰这事挺可惜的,但也给所有出海创业者提了个醒:海外合规不是小事,国内能行得通的做法,到了海外可能就违规了。

合规成本虽然高,但这笔钱绝对不能省,不然前期所有的投入都可能付诸东流,现在的AI出海赛道,早就不是当初的“掘金场”了。
硅谷大厂裁员后,很多开发者涌入Agent赛道,斯坦福大学的数据显示,22到25岁的软件开发人员数量比2022年末少了不少。
创业者多了,投资人反而更谨慎了,很多基金宁愿把钱存银行吃利息,也不愿投给初创公司。
曾经大家觉得出海能轻松拿到美元基金,现在看来,这优势也越来越不明显了。

刘天强、刘嘉铭、陈锴杰们的经历,其实都在说明一个道理:AI出海不是“换个地方赚钱”那么简单。
语言要本地化、宣发要摸透规则、合规要提前布局,这些都是出海的必修课。
刘天强最后靠着调整产品思路,做成了全流程解决方案,总算在欧美市场站稳了脚跟。
他的经历告诉我们,海外市场虽然坑多,但只要愿意学习、及时调整,还是有机会的。

中国AI创业者的技术实力没话说,但出海比拼的不只是技术,还有对海外文化、规则的理解。
所谓的“精神出海”,其实就是不断适应、不断调整的过程。
未来的赛道会越来越卷,那些既能做好产品,又能摸透海外规矩的团队,才能在这片“深水区”里走得更远。
更新时间:2025-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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