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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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件无偿捐赠的古画，在博物馆手里被标成“伪品”，6800块钱就贱卖出去，三十多年后重现拍卖场，估价直接冲到8800万，这不是荒诞小说的情节，而是南京博物院近期深陷的舆论漩涡。

随着事件发酵，网友顺着线索深挖，更多离谱细节接连曝光，从签名院长的“失忆”回应，到非专业人员参与文物鉴定，这事儿早已不是简单的“鉴定失误”，而是戳中了公众对文物保护的核心担忧。

捐赠古画被拍卖

要理清这团乱麻，得从六十多年前的一次善举说起，1959年近代收藏界响当当的庞莱臣家族，由其孙庞增和牵头，把家族“虚斋”珍藏的137件古代书画无偿捐赠给南京博物院。

熟悉收藏圈的都知道，庞莱臣的藏品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是稀世珍宝，当年国家文物局局长郑振铎更是把其中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列为“非要不可”的征集对象。

庞家的初衷很纯粹，就是想让这些中华瑰宝被好好保护，让更多人看到，可庞家人万万没想到，直到2025年《江南春》突然出现在北京拍卖市场，8800万的估价让庞家后人庞叔令惊出一身冷汗。

她赶紧去南京博物院查档，这一查才发现，不光《江南春》没了，还有北宋赵光辅《双马图轴》、明代王绂《松风萧寺图轴》等另外4件捐赠画作也凭空消失。

面对追问，南京博物院终于给出回应：这5件都是“伪作”，在1961年和1964年经过两次鉴定确认，上世纪90年代按规定做了“划拨、调剂”处理。

可这份回应刚出炉，就被网友抓住了一堆漏洞，首先是鉴定专家的资质问题，第一次鉴定还算权威，由张珩、韩慎先、谢稚柳三位书画鉴定泰斗牵头。

但1964年的第二次鉴定，参与的王敦化、徐沄秋、许莘农三人都是南博内部人员，其中徐沄秋压根不是鉴定专家，只是文物征集员，让非专业人士给国宝下“伪作”定论，实在难以服众。

更离谱的是南博的“双重标准”，2014年南博还专门举办“庞莱臣虚斋名画合璧展”，把这些后来被定性为“伪作”的藏品当成精品展示，宣传材料里夸它们“流传有序、鉴定严谨”。

短短十年时间，同一批画就从“精品”变成“伪作”，这种前后矛盾的说法，怎么看都透着蹊跷，让人不得不往深入思考。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南博向法院提交的鉴定材料复印件，关键信息全打了马赛克，只零星露出“仇英《江南春》假”的字样，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公众的质疑。

前院长回应引争议

随着事件升级，当年签字批准处置画作的前院长徐湖平被推到台前，面对媒体追问，82岁的徐湖平给出了“我没经手过，也不是书画鉴定专家”的回应，还说自己2008年退休后就不管这些事了。

可网友很快扒出1997年5月8日的“藏品拨交/处理报批表”，“院领导审批”一栏清清楚楚签着“徐湖平”三个字，旁边还有保管部主任和申请人的签名。

白纸黑字的签名摆在那，一句“没经手”根本站不住脚，网友调侃这是“签名可以不认，责任可以不担”。

如果说签名打脸只是开胃菜，那后续网友扒出的证据，直接把南博推到了更被动的境地，有人发现被南博定为“伪作”的北宋赵光辅《双马图轴》，早在2014年就被拍出230万元的价格。

拍卖截图显示，画上的“庞元”白文印、“莱”和“陈衍福”朱文印，全是庞莱臣的专属印章，相当于藏品的“身份认证”。

要知道230万在当年的南京，足以在河西买一套小三居，而南博当初把它当“处理品”甩卖，价格恐怕连零头都不到。

知名收藏家马未都也忍不住发声，就算这画真的是“伪作”，也不该卖这么低的价格，能骗过庞莱臣这样的收藏大家的仿品，本身就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是文物鉴定和学习的重要参照物，完全具备收藏价值。

更让网友愤怒的是，01年《江南春》被江苏省文物总店卖出时，销售清单上的买家姓名竟然写着“顾客”两个字，要知道上世纪90年代文物交易必须实名登记，难免让人怀疑背后有暗箱操作。

这还不是南博第一次出现馆藏乱象，有网友翻出旧闻，前几年南博举办《玉润中华》特展时，向河南借来的“西周玉鹿”在展出时遭到损毁，鹿角明显缺失。

这事儿当时有媒体报道过，最后却不了了之，如今再回头看，网友难免猜测，这种对文物的不负责是不是早已成了“惯例”，对外借的国宝如此，对捐赠的珍品更是随意处置，博物馆反倒成了“甩卖站”。

网友扒出更多

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这起事件或许只是冰山一角，网友扒出另一起震惊文博界的旧案，武汉大学毕业、曾任广州美术学院图书馆馆长的萧元，曾用“临摹掉包”的手段，盗窃张大千、齐白石等名家的143幅真迹。

据萧元庭审交代，他趁着夜里进库房，关灯戴手套，十分钟内就能用自己的临本换掉真迹，把国宝偷运回家。

当年网友调侃的“故宫一件我一件”，如今再看，根本不是戏言，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现实，网友难免追问南博这批“伪作”里，会不会也藏着类似的“调包案”？

目前万能的网友已经自发组织“寻宝”，有人筛查近十年所有署名“顾客”的书画交易记录，有人要求南博公开历年“销毁、处理、调拨”的全部清单。

还有人邀请印章、纸张、颜料领域的专家在线会诊，要查清这些“赝品”到底是李逵还是李鬼，公众的愤怒从来都不只是为了一幅画，而是为了那份被辜负的信任，为了文物保护背后的程序正义。

从法律层面来说，南博的处置程序也存在明显瑕疵，根据《博物馆条例》和《文物保护法》，博物馆对捐赠文物有妥善保管的义务，即便要处置，也应优先通知原捐赠人收回。

可南博不仅没通知庞家，在庞家后人要求查档时，还以“捐赠后所有权归国家”“非捐赠人本人”为由拒绝。

虽然南博的代理律师辩称捐赠后所有权归国家，无需通知，但法律之外还有情理，这种无视捐赠人情感和知情权的做法，彻底寒了捐赠者的心。

目前江苏省文旅厅已经牵头成立工作专班，将联合调查此事，承诺发现违法违规行为会依法处理并公开结果。

公众期待的不是一句空洞的承诺，而是彻查到底的决心：要查清两次鉴定的完整依据，为什么专业鉴定会出现前后矛盾。

要查清当年处置的全部流程，“顾客”到底是谁，低价甩卖的藏品最终流向了哪里，要查清南博的馆藏管理制度，到底存在哪些漏洞，会不会还有其他“伪作”被不当处置。

结语

博物院的“国”字头招牌，承载的是全民的信任，是对历史文化的传承责任，每一件文物都是不可再生的瑰宝，都是祖先留给后人的财富，我们这一代人，只是国宝的“看门人”，而不是“倒卖中间商”。

希望这次南博风波能成为一次契机，推动全国博物馆开展拉网式自查，建立终身追责制，让每一件文物都能被妥善保护，让每一笔馆藏流转都阳光透明。

别让“顾客”这样的模糊表述，成为历史的谜团，别让捐赠者的善心，变成寒心，更别让国宝在我们手里，遭遇到不该有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