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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前言·】——》

婚礼尚未结束，日军推开大门，冲进现场，没有预兆，没有交涉。

那天，是1941年12月25日，圣诞节。

港岛陷落前夜

12月8日清晨，日军飞机在九龙半岛投下第一批炸弹。

港英当局没反应过来，炮台防线甚至未全数启动，当时香港总督杨慕琦，正在议事厅接待，来自伦敦的公文，战报送至，他只说了一句：“还是来了。”

日军从深圳一线推进，三面包夹。

九广铁路失守只用了两天，沙田沦陷后，英军彻底丧失指挥控制。

英军守军总数不过一万三千人，其中包括近二千名，加拿大远征军，与数百义勇军。

重火力匮乏，战壕简陋，兵源疲软。

港督提出“尽量拖延”，总司令莫尔特比少将，却频频下达后撤命令。

14日晚上，深水埗失守，日军第38师团主力南下，投入港岛作战。

英军计划中的“死守中环”部署，根本没执行下去，17日启德机场被轰平，英舰“雷鳴号”沉没，海空支援全部失效。

市民开始逃难，先是避到山上，后被山火逼回市区，街头尸体未清，瘟疫开始蔓延。

一些人自发组成联防队，但连木棍都配不足。

电台播音员，在空袭警报下还在广播：“全港人民，坚守岗位。”

12月25日，港督召集军事会议，签下投降书。

地点选在港督府侧楼，日军代表带了军刀与照相机，签署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当天下午，日军下令“全军放假三天”，并口头允诺士兵“可适度报复”。

这天，被称为“黑色圣诞节”。也是梅绮的婚礼当天。

百乐酒店的婚纱

百乐酒店坐落于尖沙咀广东道，当时是港岛数一数二的高级宴会场所。

梅绮和张瑛，原定在圣诞前举行婚礼，战事突急才临时决定提前，仍坚持要在战乱中完成仪式。

婚宴原计划，招待三百宾客，最后只来了不足四十人。

新人面色疲惫，婚礼司仪跳过了宣誓词，新娘穿的婚纱，还是从油麻地一家戏服铺紧急借来，裙摆长处缝了线头。

下午三时左右，宴会刚刚开席，外面传来几声爆炸。

两名日军少尉带着十几名步兵，推开玻璃门，没有人阻拦，前台员工早已逃散，警卫不知去向。

其中一名士兵用刺刀指向舞台，示意全体停止活动。

婚礼中断，张瑛试图上前交涉，被击倒。

另一人走向主桌，直接扯住梅绮的婚纱裙摆，往下拉扯。

她挣扎时被一名士兵抱住，现场所有人愣住了，没有人动，只有一位摄影师拿着相机，躲在幕帘后。

梅绮被拖到宴会厅后面储藏室。

门外站着士兵，门内无人敢闯，尖叫声断续持续近十分钟，后又传来物品倒塌与哭喊声。

据后来目击者回忆：“她出来时几乎不能站立，脸上的妆早已糊开，裙子全被撕烂”，张瑛搀她回座，不久便昏厥，被送往圣保禄医院。

医生诊断：“盆腔撕裂严重，外阴淤血，有明显刀伤痕迹。”

警方未备案，日军控制一切交通与通讯，当晚便派兵清场，不准任何人再提。

婚礼没有结束，也没人再称她为新娘。

暴行蔓延：百乐酒店之外的香港

百乐酒店的哀叫声，不是唯一的，当“全军放假三天”的口令，传到街头巷尾，成百上千名日军士兵开始无序涌入民宅、商铺、教会、医院。

掠夺与侵犯，迅速扩散至整个港岛。

日军战报中，称这是“惩罚性控制”，在实际执行中，变成毫无约束的纵欲与屠杀。

湾仔骆克道上，一家医院当天接收超过120名女性伤者，大多数为下体撕裂、刀伤、失血。

医生李树芬回忆：“那三天，我每晚至少缝合五十人。”

一位15岁的报童被日军拉进巡逻卡车旁，亲眼目睹其母亲在他面前被强暴，随后被刺刀刺穿喉咙丢入下水井。

深水埗、油麻地、石塘咀一带，成为重灾区。

日军以搜捕“港英间谍”为借口，逐家逐户破门，女人被拖走，男人被按在地上逼供，有人拒答，被活埋在果园后方的深坑中。

圣士提反书院事件，成为最恶劣的暴行之一。

这所学校原为英军战地医院，日军闯入后，直接将伤兵与护工集中屠杀，现场遗体堆至四层楼高，女护士被轮流侵犯，最后与伤兵一起焚尸。

这起事件中唯一幸存的王姓女护士，事后作证：“他们让伤兵站起来，看着我被一个接一个侵犯完，再开枪。”

据战后香港法庭档案，日军占港首月，香港全境至少发生137起集体侵犯事件。

部分村庄女性，几乎被扫荡一空。

大埔、元朗、荃湾等地村民，被迫交出年轻女孩换取粮食，军部称之为“临时慰安配给”。

慰安所的建立，几乎与城市接管同步，九龙城寨附近，有三间日军设立的“指定慰安区”，每晚运送30-50人，多数被迫签下“自愿服务”声明。

拒绝签字的，送往赤柱集中营，不再归来。

中环一带的裕华酒店、香港大酒店、皇后戏院改建为日军娱乐基地。

楼上关押妇女，楼下设赌厅与酒馆，每天晚饭过后，部队军官抽签决定“分配顺序”，下级军士只能排队等候。

当时一位日籍翻译官私下记录：“每日服务人数上限为8人，超过则次日更换”。

档案上写着“确保士兵健康，防范及疾病传播”，无关人性，只管程序。

梅绮的遭遇，在舆论中并未成为个案，她的名字出现在日军宪兵队一份黑名单中，标注：“该妇已发生接触，精神不稳定。”

有人尝试营救她，却在途中失联，尸体三日后出现在大坑道边的水沟里。

张瑛事后寻遍各大警署，未找到任何立案记录，日军只留下一句：“内部管辖，非港民事务。”

遗忘、觉醒与历史的回声

战争结束五年内，梅绮的名字，未曾在任何公开出版物中出现。

她住在北角一间老公寓，靠替人缝纫维生，曾试图重返舞台，导演婉拒：“观众忘不了那天你穿的那件婚纱。”

1949年，她再次结婚，对方是舞台剧团团长，但婚姻仅维持不到两年。

第三段婚姻更短，只过了六个月，丈夫失踪，传闻被旧日仇人“清算”。

她一生未育，最后在玛丽医院查出舌癌。

1966年病逝，年仅43岁，死讯没有登报，也无人出席葬礼。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关于香港沦陷的历史资料，才陆续公开。

学者从英国国防部、香港警务处档案室，发现了许多被封存的影像与记录。

其中包括当年百乐酒店外的监控图像残片，与一份未送达的紧急医疗报表。

这些碎片拼起了一个被遗忘的事实：梅绮不是唯一，但却是最早遭遇暴行，并留下完整身份信息的香港平民女性。

纪录片《香港大沦陷》播出后，观众在节目后留言区，找到了梅绮照片。

日本战后从未正式，就香港战争暴行道歉。

直到香港回归后，部分学校教材，才简略加入“日军沦陷香港”一节，但篇幅不及抗日战争的1/5，更遑论个体记忆、女性遭遇与司法追责。

参考资料

1. 林行止，《香港战时实录》，三联书店，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