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美航空正逐步摒弃固定票价，利用AI实现个性化定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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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布超预期的财报后，达美航空正进一步借助人工智能技术来提高利润率，其途径是充分挖掘每位乘客的票价支付潜力以实现效益最大化。

达美航空总裁格伦·豪森斯坦（Glen Hauenstein）上周向投资者透露，到今年年底，该公司计划将人工智能个性化定价的机票占比提升至20%。目前，该公司约3%的航班票价由人工智能决定，这一比例是九个月前的三倍。

在11月举办的公司投资者日活动上，豪森斯坦解释道，长期规划是彻底摒弃静态定价模式。

“这是对我们现有定价方式及未来定价体系的全面重构，”他表示，最终目标是“针对每位乘客，在特定航班、特定时间提供专属价格”。

他将人工智能比作“超级分析师”：“它全天24小时、每周7天持续工作，试图模拟……实时票价应如何设定？”

尽管该计划的推行将历经“数年”，但他表示，初步结果显示“单位收入显著提升”。

达美航空通过与以色列公司Fetcherr合作实现这一定价模式。这家公司成立已有六年之久，其客户还包括巴西阿苏尔航空（Azul）、西捷航空（WestJet）、维珍航空（Virgin Atlantic）和VivaAerobus。Fetcherr的目标并不局限于航空领域。其联合创始人罗比·尼桑（Robby Nissan）在2022年的一场旅游会议上表示，“一旦在航空业站稳脚跟，我们将进军酒店、租车、游轮等领域”。

“入侵大脑”

尽管达美航空在人工智能的应用方面展现出超乎寻常的透明度，但其他航空公司极有可能纷纷效仿。目前，美联航（United Airlines）已运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向乘客发送航班取消通知，美国航空（American Airlines）则借助该技术预测哪些乘客可能错过航班。

“过去十多年里，实现个性化定价一直是航空公司的目标，”最早留意到达美航空人工智能定价战略的旅游业权威人士加里·莱夫（Gary Leff）向《财富》杂志透露，“达美航空是首家如此公开讨论人工智能定价的航空公司，不仅在秋季投资者日上宣传其潜在收益，还在近期的财报电话会议中给出具体使用数据。”

隐私维权人士对达美航空的这一举措表示担忧。“他们试图窥探人们的想法，摸清大家究竟愿意支付多少费用，”加州非营利组织Consumer Watchdog的贾斯汀·克洛茨科（Justin Kloczko）表示，他专门分析所谓的“监控定价”。“这本质上是在入侵我们的大脑。”

亚利桑那州民主党参议员鲁本·加列戈（Ruben Gallego）称达美航空的做法是“掠夺性定价”，并表示“绝不会坐视他们如此行事”。

达美航空的一位发言人告诉《财富》杂志，该航空公司“对歧视行为零容忍。我们的票价均已公开备案，定价仅依据行程相关要素，如提前购票时长和舱位等级，且我们设有严格的保障机制，以确保符合联邦法律要求”。

但当被追问这些保障机制的具体内容、是人工还是自动执行，以及目前由Fetcherr设定的3%票价是否已公开备案时，该发言人未立即回应。

“公平”定价时代终结

诚然，航空公司长期以来针对同一航线向不同乘客收取不同票价，其依据包括购票渠道（直接购票、通过比价网站或旅行社）、提前购票时长等因素。早在十年前，旅行网站便会根据购票者使用的浏览器等细节，对同一行程显示不同票价。但人工智能的应用极大地强化了这种价格歧视，并使航空公司陷入法律层面的灰色地带。

“人工智能不仅能优化商业运营，还能从根本上重塑商业规则，改写消费者体验。”《人工智能世代》（Generation AI）一书作者马特·布里顿（Matt Britton）向《财富》杂志表示，“对消费者而言，这意味着‘公平’定价时代终结。你看到的票价是算法认为你能接受的价格，而非统一划定的价格。”

虽然差异化定价行为本身并不触犯法律红线，但联邦法律禁止基于性别或种族对不同人群收取不同费用，且使用某些标识符（如邮政编码）已被证明会对受保护群体造成不平等影响。由于缺乏所有票价的公开记录，要确定达美航空是否因乘客属于受保护群体而收取截然不同的票价，将极为困难，甚至不可能。

更为复杂的是，尽管行业专家预计人工智能将为达美航空带来更多收入，但对乘客的影响尚不明确。莱夫表示，短期内，当达美航空需要填补航班座位空缺时，运用人工智能或许意味着会提前释放出更多的折扣优惠。就短期而言，消费者在搜索机票价格时，使用虚拟专用网络（VPN）并清除浏览器缓存可能会受益，但从长远来看，达美航空及其他航空公司可能要求乘客“在购票时登录账户以获取航空公司的会员权益——本质上是要求乘客完全进入其生态系统，方可享受相应福利（例如接受个性化定价以获得有额外腿部空间的座位）”，莱夫说道。有关个性化定价的早期研究显示，结果对消费者而言不容乐观。

Consumer Watchdog发现，最优惠的价格常常提供给最富有的客户群体，最不划算的价格则提供给最贫困的人群，而这部分人群极有可能缺乏其他可供选择的替代方案。（财富中文网）

译者：中慧言-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