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他一年收入千万两白银,富得让朝廷害怕,掌控东亚海域的生杀大权,连荷兰人都得低头,最后却被自己儿子称作“叛贼”,枭首北京。
这是郑芝龙。
1620年代的中国东南沿海,走私比官盐利润高,快船比朝廷命令快。
福建泉州港口,一艘艘不挂旗的海船驶入夜色,没人查验货物,也没人过问出身。
只要交钱,船就能安全穿越台湾海峡,抵达日本平户或南洋吕宋,背后撑腰的,不是皇帝,是郑芝龙。
他靠信息,他有一张密密麻麻的情报网,从朝廷到倭寇,从红毛人(荷兰人)到琉球中介。
谁的货值高、谁航速慢、谁路线上瘸腿,他都知道。
三年时间,郑芝龙组建出东亚最大的一支私人舰队,三千艘船,八百是战船。
每艘战船配备火炮、鸟铳手、弓箭队、刀斧水手,他用白银发薪,不用官粮,不走军饷渠道,他的军队不靠义理,靠分赃。
只要交钱,不抢你,交得多,还能护航。
这叫“郑氏令旗”,船首一块红底白边的木牌,表示你交了三千两白银,谁敢劫这船,立刻灭口。
连荷兰人也要买令旗。
他们想不通,凭什么这支土著舰队能控制整片海,郑芝龙的回应是——1633年,料罗湾海战。
他亲自上火船,火油、干柴、硫磺封在船舱,用小船拖进荷兰舰队阵线,一点即燃,不到一个时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烧成废铁。
从此之后,郑芝龙成了海上共主。
他的年收入突破千万两白银,明朝一年的全国财政收入,也不过两千万。
没人敢查他的账,他的银子不是铸币厂来的,是从东南亚、日本、葡萄牙人手中流进来的,丝绸走出去,白银进来,他做的是全球生意。
他给福建的渔民、江南的织工、广州的香料贩子都发饭吃,他是皇帝不承认的第二财政部。
这时的郑芝龙,有一艘自己的大船,船上有西洋厨房、日本管家、闽南话军令,主桅杆刻着“镇海王”三个字。
他不是海盗,他是体制外的帝国资本家。
海上生意做到极致,下一步就是掌控陆地。
福建兵荒马乱,明朝末年军队不发饷,士兵饿着肚子站岗,郑芝龙带着自己的火枪兵、骑兵、弓手进驻福州。
城门口换上他的人,衙门前挂起“平国公”旗帜,没人抵抗,因为他带粮、带钱、带纪律。
隆武元年,他拥立唐王朱聿键称帝,自封南安伯、福建总兵。
这个时候的他,不只是一个海商,是南明的军政支柱。
唐王要靠他防守福建,他却用自己的舰队向北贸易、向南收税,福建每一块盐场、每一条渡口、每一家商号,都得给他“通关银”。
他不按朝廷命令调兵,也不理户部财政,朱聿键一句话点醒人心:“孤之左右臂膊,已然被他夺去。”
而更大的计划,还在海外。
他派人招募二十万闽粤移民,登陆台湾西岸,修盐田、建码头、设屯田、建寨堡。
这不是移民,是殖民,他在台南建城,架设铜炮,拉起商号,他把台湾变成一个跳板,从这里连通日本、吕宋、暹罗和南洋香料岛。
荷兰人再次吃瘪,打不过、谈不了,只能退。
他让福建沿海成为全球贸易的中心。他比明朝更有治理力。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朱聿键怕他,其他明将嫉妒他,各地巡抚弹劾他,他掌握太多兵权,太多财富,太多民心。
他意识到,自己在明朝走到了顶,他开始和清军秘密联络。
他算得很清楚,明朝已败,南明没未来,清朝要人、要船、要控制东南沿海,他都有。
他赌了一把,“降清”,换地位、换荣华、换他儿子郑成功的未来。
可他低估了清廷的心机。
1646年,郑芝龙投降清廷。
不是兵败,他的福建舰队还在,郑家堡垒还牢不可破,清军还未踏进厦门,郑芝龙主动放弃了战局。
他没告诉手下,他甚至没告诉儿子,是他一个人带着五十名亲信,坐船北上,进入清营。
他赌对了局势,赌错了人。
清廷答应保他福建总督职位,给他爵位,允许他家族继续贸易,保他财产安全,还许诺不动厦门。
郑芝龙信了,他认为清廷需要他,至少像南明一样需要他。
进了北京,他就没再出来。
第一年,他还能写信,还能劝郑成功归顺,第二年,他的信已经先过审,再寄出。
到了第三年,连家书都不能写,儿子在厦门,不再回信,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软禁九年,每天有人盯着,信件全数抄录,家人不能探视,他的名字从清廷记录中消失。
1655年,郑成功攻打福建,收复漳州、泉州,清廷坐不住了,郑芝龙被提审,问他愿不愿再写一次劝降信。
他写了,多次招降都为成功,1961年清廷下令,将他处斩。
没有审判,没有告示,没有公文传达,他的人头,第二天早晨被送到刑场后方。
守卫说,那天北京没有风,天色灰白,像纸一样,没有百姓围观,他的死,比他的人生静得多。
他死后,清廷对外一字未提,家人得到通知时,尸体已埋,全家上下,不准再提“郑”姓。
在厦门的郑成功,收到消息,三日不语,第四天,穿孝服,登舰出海,对全军宣读郑芝龙罪状。
第一句是:“吾父卖国。”
他不适合做榜样,也不适合做反面教材,他太复杂。
他不是南明忠臣,也不是清廷义士,他只忠于利益。
有人骂他投降,他的确投降,他没有硬拼,没有背水一战,没有留遗书,没有拼死抵抗,他在最强时刻选择了归顺。
有人说他是奸商,他的确精于算计,保护费、关税、控制航线,连货币流向都控制。
他甚至干预东南亚港口的港务制度,每条商路他都收钱,连自家人都要缴税。
但他也创造了中国史上最成熟的海商体系。
福建沿海六省,靠他吃饭,五万渔民,三千艘船,两万名火兵,全是他养的。
火药,来自他自建的“炼院”,丝绸,来自他买下的苏州织坊,连货币,都由他向日本换银再铸。
他不是开创者,他是终结者,终结了明朝对海禁的幻想。
在官府还在“闭关锁国”的年代,他已经和葡萄牙、日本、荷兰、吕宋的商人坐在一起谈判分成。
他不是将军,但能打仗,料罗湾一战,他用八艘火船烧掉了十八艘荷兰战舰。
那年,荷兰舰长被活捉,戴着铁铐在泉州街头游行,那天没人敢笑,都怕郑芝龙真动杀心。
他不是政治家,但他能控制政局。扶持唐王,拿到南安伯爵位,拥立隆武,获封“平国公”。
福建八州军权全在他手上,连隆武皇帝都说:“无郑不可南明。”
结局是他亲手斩断这条路,他降清,朝野哗然,南明廷怒称其“叛贼”,但没人敢追责。
因为他们知道,郑氏还握着福建,还握着钱粮与火器。
而他死后,他的儿子郑成功用火炮夺回台湾,用刀笔改写姓氏,郑芝龙的后半生,全被剪去。
历史课本不会写他,只写郑成功,但郑成功能立国,是因为郑芝龙给他留下了舰队、火药、军粮、路线、据点。
所有人都记得郑成功是“民族英雄”,没人记得郑芝龙曾为“海上帝王”。
这是他的结局,国不认他,敌人杀他,儿子斩他,历史忘他。
但如果没有他,南明撑不到十年,台湾不会那么快开发,东亚海权,不会短时间内摆脱西方垄断。
他不是忠臣,他是商人,是军阀,是赌徒,是掠夺者,是奠基人。
也是郑家真正的奠基者。
更新时间:2025-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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