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吴石将军的大叛徒蔡孝乾，为何没到死都没有被清算？

蔡孝乾，1904年出生在台湾彰化一个普通农家，那时候岛上还处在日本统治下，生活压抑得像一锅闷饭。他小时候家境一般，母亲早逝后，他就得一边帮家里干活一边上学，1918年从彰化公学校毕业，之后几年在几所小学当老师，教书的同时开始接触一些进步思想。1921年他加入台湾文化协会，那是个左翼团体，里面很多人对日本殖民不满，他也慢慢卷进去，办杂志、写文章，抨击帝国主义统治。1923年他跑到上海，组织台湾青年会，办《平平旬刊》，还参加自治运动的集会，公开骂日本当局。

1924年蔡孝乾正式上大陆，进上海大学社会学系，老师里有瞿秋白、任弼时这样的共产党人，他很快就入党，1925年加入共青团。1926年回台湾当文化协会中央委员，帮着反日活动，还和王万得他们在彰化天公坛宣传共产主义，结果1927年2月被日本警察抓起来，关了十个月，12月放出来。这段经历让他在岛上有点名气，但也树敌不少。1928年4月，台湾共产党成立，他当上中央委员兼常委、宣传部长，那年6月又偷渡到福建厦门、漳州，当中学老师，顺便发展党员。

1930年代初，国民党在大陆剿共，台湾的农民组合也散了架。蔡孝乾1932年4月随红军进漳州，当《战士报》编辑，5月撤回江西苏区，化名蔡干，在列宁师范学校教书，还管反帝同盟。1934年他当选苏维埃中央委员，随红军长征到延安，是唯一一个台湾籍的，这点让他后来在党内有点特殊地位。长征路上苦是真苦，他走完全程，1935年10月到陕北后，任内务人民委员部部长，管内部事务。抗日打响后，1937年他进八路军政治部，当敌工部长，专门搞情报和统战，1940年继续在解放区敌工部干这活儿。

到1945年日本投降，蔡孝乾已经在延安混得不错，9月中共同志派他回台湾。12月在江苏淮安成立台湾省工作委员会，他任书记，挑了洪幼樵、陈泽民、张志忠这些人当干部。1946年7月他坐船到基隆港，化名郑敏捷，当商人掩护，和谢雪红、廖瑞发、王天强他们联系上。组织起步慢，二二八事件前就70来人，事件后国民党镇压，他们趁机发展，成员到1950年涨到900多人。蔡孝乾管书记，兼情报和组织，1948年6月去香港开会，定下“台人治台”、团结外省人的方针，还检讨没抓住二二八机会。1949年国共形势变，他们开始准备武装，但四六事件后国民党大搜捕，10月陈泽民被抓，局面一下子紧了。

这时候蔡孝乾的生活开始走偏，他表面上做生意，实际挪公款，生活奢侈，还和年轻女人纠缠不清。华东局有人看他不对劲，想换人，但台海形势急，懂台湾的干部少，就先忍着用。他手里握着核心名单，动他风险大。1949年他联络上1300多名党员，动员5万群众，还和粟裕约定，解放军登陆时发动罢工配合。可谁也没想到，这个长征老兵会栽在自己手里。

1950年1月，国民党保密局通过陈泽民的笔记本挖出蔡孝乾的化名“老郑”，1月29日直接在他台北泉州街住处抓人。那天他刚从阿里山开会回来，特务谷正文带队堵门，他起初还想蒙混，几天后被押去问话，路过黑巷子时趁乱跑了，藏到嘉义乡下。国民党特务早盯上他贪吃的毛病，他躲了俩月忍不住进城吃西餐，3月10日又被逮住。这次他扛不住，条件是让16岁的马雯娟进监狱陪他，就全招了。

蔡孝乾供出的名单像多米诺骨牌，台湾省工委四位主要领导全落网，下头支部一个个被端。直接抓了400多名党员干部，牵连96名群众，135个组织瓦解，总共1800多人遭清查。省工委宣传部长洪幼樵想出境，被堵在码头；华东局特派员朱枫吞金自杀不成，挨了7枪；武装部长张志忠被打得不成人形，一句没吐。幸存的同志要么钻山沟，要么断线自保，组织根基全没了。陈福星后来重整，但1952年也散了，他公开宣布自新。

国民党对蔡孝乾的叛变乐坏了，这家伙不光供名单，还帮着写解散宣言，劝党员投降。3月他和陈泽民、洪幼樵他们联名发《告全省党员书》，洪幼樵起草，蔡孝乾定纲要，基本把地下党推向绝路。台湾工委从1946年建起，本来是解放台湾的关键棋子，结果一夜间灰飞烟灭。共产党那边损失惨重，情报线断，登陆计划推迟。蔡孝乾的变节不是一时冲动，他早就有腐化苗头，贪图享受，组织上没及时处理，就酿成大祸。

这事暴露了地下工作的脆弱，干部选拔得慎重，监督得跟上。蔡孝乾从长征英雄到叛徒，中间差的就是那点自律。要知道，国民党审他时先拔指甲逼供，没成后改优待，摸准他软肋，一周就翻船。谷正文后来回忆，蔡孝乾初时还想少牵连人，但一松口就收不住，组织全抖落了。郭琇琮劝他别扩大，他也没听。叛变后，国民党把他当宝贝，1950年3月让他进保密局设计委员会，名义上赏功，实际监视。

台湾地下党覆灭不是孤例，早年顾顺章叛变也差点毁了中央，可那次党机警，转移快。蔡孝乾这回，时机太糟，朝鲜战争刚打响，6月杜鲁门派第七舰队进台海，堵死海路。共产党重心在抗美援朝，情报船过不去，人派不出来，台湾那头已成真空。地下党残部无力反扑，国民党清剿猛，蔡孝乾就这么稳坐钓鱼台。

吴石是国民党国防部情报司参谋次长，1949年8月13日奉命潜入台湾，化名入职高位，提供舟山群岛情报，帮助解放军登陆时少流血。这人1950年1月从大陆去台湾，带回绝密资料，蒋介石震怒，悬赏百万抓他。吴石在办公室天天看地图，标注登陆点风险，情报通过暗线传大陆，价值巨大。要是没他，舟山战役伤亡得多几千。

蔡孝乾的记事本上记着吴石名字，这成了致命一击。1950年4月底，特务凭供词破门抓吴石，他正写报告，墨水洒一桌，被铐走。审讯用烙铁烫，吴石从头到尾没松口，咬牙扛到6月10日，和陈宝仓、聂曦一起在台北马场町刑场枪决。吴石走时知道舟山解放了，脸上还带笑。陈宝仓是情报员，聂曦管联络，三人并肩站着，枪响后国民党才松口气。

吴石的牺牲不是白费，他的情报让解放军1950年5月顺利拿下舟山，切断国民党退路，战略上大胜。蔡孝乾出卖他，直接毁了台湾情报网最后一线。吴石原型后来进《潜伏》当余则成，民间传得神，可现实里他就这么没了。共产党后来追认他一级解放勋章，1972年骨灰运回大陆，安葬烈士陵园。朱枫也一样，蔡孝乾供出她联络点，她被抓吞金不成，7枪结束一生，1983年入祀人民英雄纪念碑。

出卖吴石不是蔡孝乾一人罪过，组织上也有责任，早看出他问题没换人。吴石潜伏风险高，蔡孝乾名单一漏，全线崩。国民党抓吴石后，从他身上挖不出更多，但蔡孝乾的口供补全了拼图，1100多人落网，台湾地下党从此哑火。吴石一家也遭殃，子女回大陆隐姓埋名，长大后才公开身世。这事提醒人，情报战里，一张名单能毁多少命。

蔡孝乾为什么活到1982年10月8日，74岁病死台北，没挨刀没中枪？这事说白了，国民党护着他，共产党够不着。叛变后，国民党给他少将衔，1952年当情报局匪情研究室副主任，兼司法行政部调查局副局长，1956年蒋介石破格升他。表面赏功，实际当工具，让他写《江西苏区红军西窜回忆》这种黑共产党书，帮宣传。国民党不傻，知道他反复小人，家门口养狗，24小时警卫，名为保护实为看管。他深居简出，周围全是特务，外人碰不着。

共产党那边，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杜鲁门第七舰队一进台海，解放台湾从1951年计划直接搁置。海峡成死胡同，船过不去人上不了岛，情报线断干净。台湾地下党已灭，残部藏山里不敢动，哪来力量清算？抗美援朝打得火热，资源全砸前线，台湾成次要。两岸对峙三十年，美国搅局，刺杀风险太大，组织权衡利弊，忍了。蔡孝乾的日子虽金笼子，但国民党用他稳岛内反共，共产党也怕动他牵出更多旧事。

这不是党不想算，是时势卡死。蔡孝乾死后，国民党小报提一句就过，骨灰埋阳明山公墓，没人砸。共产党这边，烈士骨灰陆续运回，吴石1972年追勋，朱枫1983年上纪念碑，陈宝仓聂曦八十年代入册。蔡孝乾名字钉耻辱柱，党史训诫用他当反面教材。转型正义后，马雯娟2018年洗罪，证明她知匪不报是冤案，但蔡孝乾的叛变铁板钉钉。